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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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差没让屈慈签卖身契了。

      屈慈听罢有些木然:“这样,你去买条狗拴外边,白天它看家护院,晚上我还能替它的班,多拿一份工钱。”

      崔迎之似乎有些心动:“也不是不行。”

      你还当真了?

      他瞥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我留下来还不成吗。”

      这身伤刚好也该找个落脚的地方养养。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郎身法鬼祟。若是想强行离开,以他现在的伤势,还真不一定能走得顺利。

      两权相害取其轻。左右委曲求全惯了,留下来当苦工并不是什么不可忍耐的事情。

      “现在能给我松绑了吗。”

      经过方才那遭,崔迎之有些警觉,“先说好,这可是你自愿留下来的。官府就在两条街外,现在反悔联系人替你交赎……还钱还来得及。”

      被缚住手脚的屈慈配合地点头:“是,是我自愿的。”

      事已至此,他难不成还有回头路吗。

      崔迎之得了肯定,这才将屈慈身上的死结用利器割开。

      终于重获自由,他直起身,抚平衣褶,对着崔迎之不死心地追问:“非要这三百两不可吗?”

      "是。"

      “那除了杂活之外呢?”

      “比如?”

      屈慈挑眉,语调暧昧:

      “肉偿。”

      崔迎之闻言,指尖擦过刀刃,促狭轻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他:“郎君,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多吃亏啊。”

      -

      崔迎之初至下洛城时,买下了一栋二层的小楼安居。小楼临街而立,街对面便是贯穿整个下洛城的母亲河洛水,澄江如练,渟膏湛碧。每日午间醒来,沿街的贩声水声萦于耳际,喧嚣却并不吵闹。她一推开窗,尘世烟火迎风扑面,驱散满室寥落,心也随风落定。

      小楼底层是她的香烛铺,起居坐卧则皆是在二层。

      除开崔迎之平日睡的那间屋子,其余两间内室都堆积满各类杂物。东西繁杂,短时间难以全部整理归置。无处可歇的屈慈当夜将信将疑吃了崔迎之递的胡饼垫肚子,又勉强在铺中的躺椅上凑合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尽职尽责地动身开始收拾。

      整理屋子第一步,扔掉没有用的东西。

      然而事情进展并不如何顺遂。

      屈慈挤进屋内,随手打开了堆在门边的木箱,一瞧,里头尽是些诸如瓷瓶木雕之类占位置的摆件。他取出一个,问蹲在一旁的崔迎之:“这些东西还要吗?”

      崔迎之倚在柜边,半睁着眼,睡眼惺忪。闻声,她迟缓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师傅的,得留着。”

      屈慈只得将东西放回,又指了指角落里那几盆快枯死的盆栽:“这几株快死了,要不扔了?”

      “不行,这也是我师傅的。就算死了盆也得留着。”

      一连又询问几轮,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屈慈心平气和地扫视四周,最后把昨日崔迎之砸他的铁锅拎了起来,“那这也是你师傅的?”

      “这倒不是。”崔迎之迟疑了一下,“你要扔掉它吗?”

      “它难道不应该摆回后厨?”

      “嗯……我觉得可能不太行。”

      ……

      屈慈明白崔迎之所谓的“不太行”是什么意思了。

      后厨内,本应出现的锅碗瓢盆一盖没有,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满目的箱匣,与楼上两间内室的情况相差无几。一进门,两人连落脚的地界也无。

      屈慈终于忍不住质疑:“究竟哪来那么多东西?都是你师傅的?”

      “这是我的的书。”崔迎之暗觑他一眼,回避了屈慈的目光,明显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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