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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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形单影只的风铃被夜风推搡,晃动着震出声声脆响,空灵,也空寂。

      屈慈站在她身旁,颇有耐心地“嗯”了一声,垂首凝望她,等着她的后话。

      “我每月上山,是因为我知道,我死之后无人再会去祭奠。或许哪一日,一场战乱,一次意外,那块碑就会被损毁。又或者,我的尸首可能根本没机会在那埋下。不过没关系,我已然提前立了衣冠冢,死后也算有个落脚地长眠。”

      “爱也好,恨也罢。前半生与我有牵扯的人全都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力气去遇见更多人了。”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喑哑:

      “屈慈。如果我死了,你能替我扫去碑上的落叶吗。”

      明明好端端站在眼前,屈慈却觉得崔迎之仿若身处无人绝处,茕茕孑立,被骇人的孤寂笼罩。意外撞入这片死寂之地的他被她紧紧攥住,被迫一道感受着这漫入咽喉的绝望与涩意。

      他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屈慈没有第一时间正面回答。

      崔迎之也没指望他能回答。

      她再清楚不过,屈慈与她人生中的其余过客无甚差别,他们早晚有一别两宽不复再见的那日。

      她留不住屈慈的。

      只是。

      只是她现在只想听到肯定的回复。

      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屈慈打开门锁,推门,无人的室内空荡。

      他没有进去,只是无奈地转身,抬袖用指腹抹去崔迎之眼角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的泪珠,低声道:“如果我能死在你后头的话。”

      “我每天上山去给你烧黄纸带贡品。”

      他叹息一声,低声下气:

      “别哭了。”

      双臂张开。

      “要不要抱一下。”

      -

      崔迎之已经有两天没回小楼了。

      那日晚上站在小楼门前,跟屈慈说了些有的没的,平复下来后,难堪与悔意才后知后觉地从一众乱七八糟的情绪里头钻出来。她翻来覆去一晚上,险些想去自己在城外的坟头冷静冷静,最后站在窗前吹了半宿冷风,还是没能做好第二日直面屈慈的心理准备。

      所以隔日天未破晓,她留了字条,以办事为名头出了门,一直拖到现在没回去。

      太丢脸了。

      太狼狈了。

      她真是昏了头。

      不过不想面对屈慈是真,有事要办也是真。

      崔迎之虽然没能从常允这儿打探到关于屈慈更多的消息,但是毕竟欠了份人情在。她在外奔波了两日,一回来就直奔茶楼,将作为交换的东西送去。

      一枚令牌自从袖中取出,递到常允身前:“人已经处理掉了,这应该是他们用来确认身份的。”

      常允将令牌收起,道了声谢,“说来这人……”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临时又歇了念头,“罢了,待我确认过后再同你说罢。”

      崔迎之最讨厌有人把话说一半,吊得人心烦。

      情报贩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并不是很了解,若是追问,常允想是也不会再说。

      她只好让自己不把这事儿放心上。

      对接完公事,两人就着茶水糕点,又闲话了几句。

      “已经是第二次了吧。还不放人走,看上人家了?”

      第二次,指的是被屈慈牵连遇刺。

      下洛就这么大点地方,消息来去迅速。可小楼遭人袭击的事儿除了她和屈慈本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都能传到常允耳朵里。

      真吓人。

      崔迎之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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