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2)

    “413号，你明天就出狱了，需要通知家属来接你吗？”

    “413号？”

    头顶惨白的灯管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水青从缥缈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木讷地摇摇头。

    翌日

    水青从狱警手中接过入狱前的行李，很轻一个袋子，她急忙翻找了一下，那枚戒指被装在一个小密封袋，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在。

    三年了。

    她最终揽下了所有指控，但因为马悦悦的谅解书，她没有被关多久，那个温柔的女孩儿去成都前还来看望过她，没说什么话，只久久地握着话筒对视，她们知晓彼此最深的秘密，水青衷心地希望她能幸福。

    父亲和继母的探视都被她回绝了。

    她最想见的人却一次都没来过。

    走出大门，父亲的车正停在门口。

    “水青！”

    “你长大了”男人才四十出头，鬓角却生出许多白发。

    “你阿姨给你问了份工作，是在工厂里，不查案底，包吃包住”水浩接过水青的行李，絮絮叨叨地唠叨起来。

    水青摇摇头，

    “妈……妈妈在哪儿？”

    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

    “你还要去找她？那个婆娘把你害得还不够惨？”

    “她在哪。”

    “她去C市了，脸都丢尽了，不敢再回来了。”

    水青废了一番力气才从父亲口中套出曲婷的地址，她呆愣地扒着饭菜，自动隔绝了饭桌上后妈的冷嘲热讽和弟弟的吵闹。

    她早就知道她会逃跑，但这次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可以自由地离开这座小城，直到，找到她。

    第二天清晨，水青买了最早的票，踏上了去C市的火车。

    “诶李姐，今天做撒子也，烫个头发嘛，你看嘞头发都没得好卷啦”

    街头的小理发店里，一身明黄色长裙的女人正热情地招揽着客人。

    水青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她，直到晚上女人拉下卷帘门时才走过去。

    “曲婷。”

    女人听到这声猛地颤了一下，才转过头看她。

    “水…水青，你出来了，妈妈都不晓得。”

    “你不用刻意扮演妈妈，我说过。”

    “你怎么来了？”

    水青内心的汹涌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她上前紧紧抱住了女人。

    “你都长这么高了”女人手足无措地回应着这个拥抱，三年前抱这丫头，她的头才够埋在她胸口，如今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了。

    “先回家吧”

    曲婷把水青带回了家，这是她临时租住的房子，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

    进门时水青敏锐地看到鞋柜里有一双不同于曲婷尺寸的拖鞋，曲婷本来想拿那双鞋，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水青光脚进来了。

    曲婷进卧室换衣服，水青在客厅转悠，看到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忍不住埋头嗅了嗅。

    曲婷走出来刚好看到这幕，尴尬地别开脸转移话题

    “水青，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脸来看你”

    “现在就别说这些了”

    “是不是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我来做吧，老吃外卖不健康”水青撇了一眼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扔的外卖盒，这女人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于是曲婷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抽烟，等着水青做饭给自己吃。

    “好吃不？”

    “好吃，你做的我都喜欢”

    水青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拂去女人嘴角的饭粒，顺手吃进了自己嘴里，女人愣住了，似乎觉得这个行为过于亲昵，脸微微红了。

    女儿炽热的眼神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但她觉得过于荒唐，控制着自己不往那个方面想。

    “曲婷，我想跟你一起睡”

    她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毕竟女儿从小到大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

    由于没有多的被子，她们两人同盖一床薄薄的毯子，黑暗中她感受到女儿的凝视，却不敢动，只能装睡。

    突然后背一阵温热的鼻息，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曲婷，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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