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2)
爸爸妈妈解释:“孩子太伤心了,别介意。” 旁人会出声再安慰几句,亲近些的人类还会伸手,安抚性地揉揉少年柔软的黑发。 站在旁边的央酒睁着绿眸,看向少年支棱在风中的凌乱头发,他搓了搓指尖,缓缓抬起手。 妖的五指罩在少年头顶。 对方还是那样悲伤,一点也不见好转。 央酒倏地收回手,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识抬举的人类。 在吵人的唢呐声里,送葬队伍像白日的幽冥之火,一路从家烧到河对岸的山顶。 少年在前面,一路沉默地走。 耳畔的哭丧与呜咽比唢呐还让人心烦意乱。 央酒飘在旁边,一直歪头望着他,回来以后少年一直沉静到呆滞,与幼年相比截然不同。 他以为少年只是因为人类常说的长大了,一切情绪内敛,就像爸爸妈妈主持葬礼时那样,学会掩藏伤痛。 众人将死者安置进新家,葬礼宣告结束,悲伤的人群缓缓散去。爸爸妈妈想叫儿子一起走,却发现少年垂眸盯着墓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钉在原地。 无论怎么叫,对方都没有反应。 如果他们是妖,或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此时一定会被吓哭。 央酒看着浓烈的祟气从少年的心口暴发,地狱锁链般缠绕在他的身上,迅速将其吞噬。 绿瞳怔然,里面一直映着的少年突然变成一团黑雾。 为什么呢? 央酒看着坐在床沿的一团黑气,琢磨许久也想不到原因。但作为生机最盛的古木,他是祟气与死亡的克星。 找不到原因没关系,能治就行。 槐树妖飞回本体,过了一会儿再次来到房间,他抬手抵在少年的心口,绿光闪动间,海量的祟气由心脏往掌心里钻。 大约过了一整夜,黑气消失。 央酒抬眸看见重新出现的少年,已然染成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开心。 虽然祟气被彻底抽离,但源头依然还在。如果放任不管,不出三天,少年还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一颗搏动的绿色心脏出现在掌心。 这是千年木心,是槐树在不断修行中凝结的心脏。树与人不同,人没了心脏会死,但树只要有根就能活。 甚至一根微小的树枝,带着生机嵌进泥土便能存活。 这心脏对央酒来说并非必要的。 他抬起手,荧绿的光照亮骨节分明的人形手指,缓缓向失去意识的少年心口移动。 触碰,没入,交融。 那蠢蠢欲动的祟气之源平静下来。 太累了。 央酒实在太累了,甚至来不及回去,他力竭地倒在旁边的床铺上,洁白的发丝铺展在苍蓝色床单上。 乌瞳合上前,看见阳光透过窗户照亮少年好看的侧颜,那双琥珀般的眼眸悲伤地睁开。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就连睡着时,央酒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以他木头做的脑子实在想不出来。 当时没有任何想法,水到渠成而已。 他是槐树大妖,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山神,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心脏是他的,不是抢的。 再说少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等人类好了再收回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脏又不会跑掉? 一番思索,槐树妖安心地沉睡下去。等他养好心神再次醒来时,房子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少年又去上学了吧。 央酒想着,恢复往常的习惯坐在屋顶看着远方的金水河,对岸的柏油路上一辆又一辆车跑过,都没有熟悉的味道。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 央酒又开了好几次花,却无论如何都等不到需要长长见识的人了。对于一颗度过漫长岁月的树妖来讲,多少年都是眨眼间的事情。 无论是在出生的山巅,还是搬到大陆的中东部的圈里,千年都如水一般平静而缓缓。 这一次忽然有些不一样。 坐在屋顶的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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