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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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的烟草店买了瓶伏特加,一口灌进胃里,靠这些堆砌起来的勇气,不够承受一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他从期待到平静,铃声断了就隔几分钟再拨,碰运气般,没等到她接听,但等到了她回电话。

      算是意料之外的大奖。

      陆闻舟单手勾着外套,冷风似刀子穿过衬衫钻进皮肤里,他在风里站成了一棵树。

      默数着楼层,正对着他的那扇窗熄了灯。

      再没有一双像小鹿一样好奇又漂亮的眼睛看过来。

      /

      池橙其实没睡着。

      失眠在她这里似乎是常态,唯一睡得安稳的晚上还是在陆闻舟家那次,不需要依靠音乐、药物,她枕在他的臂弯下,睡得很香很甜。

      越睡不着越容易胡思乱想,那张照片再次闯进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反复想,想到心口被攥着疼。

      池橙拉开抽屉,找到最里面的安眠药,吞了两颗,睁着眼望天花板,困意姗姗来迟。

      阖上眼之前,被刻意压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走马灯般重复一遍遍。

      她好像,看见了妈妈。

      其实,在车里她骗了他。

      国外那几年,她过得并不好。

      梦里的画面断断续续。

      她梦到五岁那年夏天,因为早上和妈妈吵架死活不愿意带那把丑丑的雨伞,她顶着雨一路跑到学校后,“光荣”的发烧了。

      小学老师总让写一篇题目为《记一件难忘的事》的作文,暴雨天,高烧,妈妈的脊背,是池橙不厌其烦反复使用的题材。

      那天之后,她再没用过素材,因为去医院前,妈妈给她狠狠揍了一顿。

      “该!让你不带伞?”

      宋玲和池橙印象里温柔的好妈妈总是大相径庭,她从来不会纵容她的坏习惯。换牙时,偷吃糖被抓到要挨打,不会自己梳头发要挨打,衣服没有分类全部丢进洗衣机也要挨打。

      池橙都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顿打。

      有一次,连池卫东都看不下去,拦住了宋玲,“她还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不会可以慢慢学嘛。”

      那时候,她总觉得,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而最坏的人,是妈妈。

      那时候,她字都识不了几个,乘法口诀表背几遍还磕磕绊绊,自然不明白有句话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池橙脑海里,关于妈妈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在医院的病房。她看见往日漂亮明媚的妈妈变成一个皮包骨的架子,眼珠子都凸出来,见到她艰难地勾手,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上下嘴唇翕动。

      舅舅拍着她的背,哑着嗓子,“橙橙,妈妈叫你呢……”

      她几个月没见过妈妈了,爸爸把她送去舅舅家,说要和妈妈出趟远门,回来给她带整盒的粉红芭比套装。

      她沉浸在不用挨训还能去舅舅家肆意玩耍的喜悦里,把头点得很满。

      小池橙不愿意相信躺在那里的人是妈妈,她抱着宋斌的裤脚,拼命摇头,“不是,我不去。”

      “我不要,我不去。”

      最后,舅舅摁住她把人抱到病床前,要她跟妈妈说说话。

      恩威并用。

      可她就是咬着牙,一个字不愿讲。

      她梦到,病房里涌进好多人,梦到爸爸打了她一巴掌。

      梦太真实,巴掌印在脸上,火辣辣得疼。

      池橙动了动嘴角,扯着喉咙发出一句,“对不起,妈妈。”

      很轻,像婴孩的呜咽。

      醒来时,枕头上濡湿一片,外面天还没亮。

      她睁着眼,不敢再闭上。

      梦境结束了,可大脑还在转,记忆还在不停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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