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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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花光官司胜后拿到的所有赔偿,替江汀找到了全省最好的康复专家。

      比如偷偷在周末回到江汀的城市,在训练室对面的便利店看上一整天,在没有热水的时候大费周章地为他变出一壶水。眼看着江汀的腿一天天好起来,他才敢放心离开。

      临出国前,贺川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

      他知道江汀的手机被锁了起来,自己说再多也不会有回应,所以他把想向江汀告白的一切都写进了信里。

      他说知道自己满身污脏,却也还是想要望一眼洁白的天鹅。他说如果江汀也讨厌他,他可以永远消失。信的最后,他把他的新手机号、新地址、新email等等可以联系到自己的方式通通放进去,然后像等待死刑的犯人一样来到江汀家。

      贺川远远见到了江岸,跟对方打招呼。

      江岸明显开始紧张,径直走出院子,拦住他,“你还来干什么。”

      “叔叔,江汀在上课吗?”贺川问。

      江岸不答话,警觉地看着他。

      贺川低着头,说贺光已经伏法,不会有任何人再来伤害江汀。

      江岸却只是冷笑,“我问你还来干什么!”

      贺川低着头,“我想见见他。”

      江岸追问:“见他做什么?”

      “……”贺川后撤一步,很深地鞠了一躬,“我想告诉他,我要走了。”

      “所以呢?”

      “见最后一面。告诉他我喜欢……咳!”贺川话音未落,就被江岸打蒙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江岸指着他的鼻子,一反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贺光就是知道你对他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才敢肆无忌惮地伤害他,是吧?”

      贺川痛苦地捂着额角:“不……贺光不知道……”

      就连江汀本人,都不知道,世界上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岸气得松开衬衫扣,照着贺川的胸口又是一下:“那他为什么会盯上江汀?”

      贺川根本不还手,疼得趴在地上,“不管为什么,他都再也不会伤害你们了。”

      “你的保证……”江岸摊开手,冷笑道,“你的保证有什么用?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会解决……就是这么解决的?江汀的腿差点就废了,你知不知道!”

      贺川几乎是匍匐的姿势,献祭这辈子仅剩的、宝贵的尊严:“叔,我知道你希望我走得越远越好,可我还欠江汀当面一声道歉。”他单手把信郑重地掏出来,抬手交给江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肇事者是谁,对一切恶都没概念。江叔,你让我告诉他整件事,我都写在这儿了。明晚我就走,联系方式都留在信里,不管是原谅我还是离开我,我想让他自己选择,行吗?”

      江岸沉默看着信,发现它有半厘米厚,很不像贺川的风格:“不行。”

      “江叔。”贺川看着他,眼睛忽然湿了。

      这个无论被打得多惨都将腰背挺得笔直的孩子,居然为了送一封信,重重跪了下去。

      贺川在泥里弯下腰,像一桩摇摇欲坠的塑像。

      “算我求您。”

      江岸见状,怎能不动容,犹豫着还是接下来信件,板着脸,“信我会带到,你不许再来了。”

      贺川这才深深鞠躬:“谢谢,江叔。”

      孩子弯腰的时间很长,长到江岸都不知道该不该走。

      三分钟过去,江岸终于把他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要是江汀见了信,还是不肯见你,甚至,更加怪你呢?”

      贺川静静地保持原来姿势,说:“那我……会永远消失。”

      第67章 变成人

      故事到这里,江汀已经大概明白后面的事。他没有见过信,更不知道当初的肇事司机是谁。究竟哪环出了岔子,已经很明显了。

      听筒里的杂音很多,沙沙作响。江岸和白静丹很久没说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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