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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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会有人打开手机,但再也找不到自己写过的诗或读过的句子;也许还有人留着郑钦译毕业前送的信,仍心心念念着没能一起看的、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场晚霞。

      可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个围坐在一起看河灯的晚上。

      那天的大家,见过满载梦想的星河。

      郑钦译的那篇文章很长,大概三页纸,密密麻麻写着从n大到t院的故事,重点部分被加粗标出来。

      文章里,有丛林诗社中大放异彩的沈拙清,有新生入学时万众瞩目的李方潜,有天各一方的怨偶,有胆怯妥协的痴人。

      也有现实。

      有将所谓风骨拉进泥潭的剽窃事件,有把公平正义踩在脚底的性侵门,有置温良恭俭于脑后的网络暴力。

      名单有七张,一共七种颜色色,按照彩虹的顺序排列。像一首此去经年的诗,穿过遥远的千山万水,穿过漫长的时间恒河。

      帖子里有一句话,李方潜读到时,都不觉眼睛一湿。

      他想,这位爱把熬夜批改作业说成是“凌晨品读诗歌与幻想”的老师,果然拥有刻在骨子里的温柔,也不愧是沈拙清一生的榜样。*

      ——郑钦译先生说,私以为,“少数”不该成为失声的理由,“舆论”也不该成为创作的坟墓。

      ——毕竟,纯粹的风骨是不惧素履,唯一的取向是心之所向。

      电脑屏幕里展示的就是这些。

      沈拙清滑动着鼠标,越往下看,眼里噙着的泪就越重。

      最后,他索性不再忍着,任自己的头靠在李方潜的臂弯里,任眼泪打湿对方的衣服,任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要放声喊出来。

      李方潜的早已心软成了一滩,心疼地用两只手拍打他的肩膀,嫌这样不够亲密,又紧紧抱住他的头,挼着他的头发,嘴里不住说着,好啦,想哭就哭吧,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了。

      谁知道,怀中的人使劲动了动,李方潜以为沈拙清使起了性子要跑,便箍得更紧了,一边抱着一边说:“我可不会再放开你了。”

      “李方潜!”怀里人用了大力推开,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哭腔也未散去,就这么咕哝着喊,“你要闷死我?”

      兴许是憋着委屈太久,猛地发泄出来,沈拙清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嗔怨,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三分。

      可李方潜却觉得这神态可爱极了,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他哭红了的鼻子,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泪水咸咸的,李方潜跟吃了糖一样,笑得嘴角咧开老大。

      “可是......”沈拙清止住了哭腔,声音仍旧没什么威慑力,带着软软的尾音,在李方潜听来,就像是撒娇,“我好像还没有答应你吧?”

      “先赊着。”李方潜作势要将人不要脸进行到底,“等你答应了,让你亲回来?”

      说着,李方潜看到一滴泪滑到沈拙清的脸颊处,眼瞅着就要落在嘴角,心里觉得过于可爱,没把持住,又凑上去吻掉了那滴泪。

      沈拙清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感受到这个吻,也没了那些矫情的心思,略略偏头。

      李方潜的嘴唇带着没干的泪水在他脸上划过,又凉又软,惹得他心里濡湿一片。

      “唔......”

      沈拙清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嘴唇的主人堵住了。

      舌头先是温柔的,像春天清晨的雾气,一点一点打湿他,后来慢慢肆虐,带了些不容置喙的力道。沈拙清被吻得没法换气,只得紧紧攥着李方潜的衣领,双手往下使了力气。

      可李方潜把这个动作理解为,还要更深一些,于是更加忘情,更加有侵略性,大脑里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

      窗外的喜鹊多无辜,平白在外头唱了好久的歌,屋里却没一个人愿意听。

      在刘柳的运作下,帖子里指出的事情,星火燎原,很快烧到了t院高层。

      ——如果只是学院内部的倾轧,t院研工部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到跨省、跨校的交涉,就无法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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