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馄饨(2/2)
吹长调。有人找同乡,到处走去“串门”,大声说着多么庆幸能继续回校园学习。插队十年,离开父母亲人足足十年,真的能回北京了,跟做梦一样。 健谈的声音此起彼伏。 杜蘅安静坐在角落,旁边是抱婴儿的工装妇女,孩子睡着,妇女很感激她如此不健谈,频频看她,朝她点头,表示感谢。 这趟快车将于明天早晨七点左右抵达北京。 杜蘅转过脸。 车窗外暮色苍茫。 站警提着防风马灯在站台上行走,昏黄灯光从罩子荡出来,站警不断催促送行的人离开,对面一些顽固分子,必须吼上两句。车里走动的乘务总说快发车了,四座问要不要热水。 杜蘅带走了陈顺送的小提琴。 她的行李很简便,小提琴是最大件。拉开脚边行李包拉链,和陈顺的合照下是装有父亲遗物的铝饭盒,小雷迭的纸蛤蟆她修复过,在角落躺着。 杜蘅没意识到,她的手最有杜家特质,什么东西都能收拾出传世的态度。 火车突然呼哧呼哧喘气。 隐约传来哭声,不知源头的送别哭泣把车厢的热闹哭轻下来,没多久,人声再度热烈起来。夜幕低垂,大风把光线刮得凌乱。 远处田埂轮廓模糊。 晚风由上抬的细小窗缝钻入,杜蘅手里合照抖了几抖,柔化照片上男人的眉眼。 “小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