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1/3)
祝乐恪联系不上了。
收到岑星这条消息的时候，祝漾意正在晚自习的课堂温书。
窗外瓢泼大雨，教室内闷热不已，电风扇在天花板忽悠悠地转，将试卷和作业本吹得鼓张翩飞。
鲜红旗帜的高考标语贴满白墙，课本堆得像坟墓，人人脸上都麻木。
他垂睫静看这条消息几秒。
同桌过来问他一道数学题，祝漾意视线从屏幕上收回，温声讲解步骤，直到确认人听懂，才握住手机走出教室。
楼道的狭角处，听筒的嘟嘟声漫长又刺耳。
祝漾意反反复复地拨过去，一连好几个无人接听，直到最后一声嘟响刚刺三声，电话被人啪嗒一下挂断。
他微蹙眉，拇指r0u了r0u额心。
斜雨从窗洞飘打进来，有几滴坠在他脸上，祝漾意看向夜空，把手机揣兜，神情冷峻地拭g雨滴。
……
那通被挂断的电话这端，轿车里，蓬顶的后座灯被祝乐恪打开。
柔h光线照亮视野，眼前的nV孩像被雨水浇Sh的蔫头小狗，垂着脑袋，黑发将脸全都遮掩，眼泪就从发缝间砸下去斗大一颗。
大雨盖住所有的声响，噼里啪啦震慑在他们头顶。
她始终沉默，连泣声都敛去。
祝乐恪把手机放去一边，单臂揽过她的腰，另只手捋开她头发，掌心贴向脸，用最后的耐心问，
“尔尔，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裴述尔被迫看他，她瞳仁被泪水浸得透亮，眼皮红红地耷拉着，瞧上去格外可怜，与此对照的便是祝乐恪无动于衷的脸，眸光漆沉，微微上挑着眉骨，要一个分明的答案。
述尔抿下唇，“你是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让我分手的？”
“……哥哥吗？”
不等祝乐恪回答，她又垂下眸，低哑的嗓声里带着细弱的嘲弄，“可你算我哪门子哥哥。”
“我是说了那些话又怎样，但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话根本就是半真半假，我小时候每次被你折腾就只能靠这些话才能让你住手，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吗？”
裴述尔g咽一口唾沫，“我随口求饶的话，你就非要把它当真是吗？”
她说到这里像是在给自己助增勇气，于是背手抹去泪水，一鼓作气讲完，
“小时候你总是这样，要把我身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弄走，让我只能看着你，想着你，那些年就当小孩子过家家耍着玩儿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过去四五年了，你还要抓着这些东西不放是吗？”
祝乐恪轻牵唇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刺耳的话，于是收回手，再抬眸时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她。
“你是这么想的？”他确认着。
“对。”
裴述尔皱紧眉，加重自己的语气，“你回来后我们没有好好G0u通过吧，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吧，但事实就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没意义了，你为什么还用以前的模式对待我！”
祝乐恪在她猛然提高的音量中确认了她的认真，于是抿直唇线，刚想开口，嘴皮上的伤口受力绷出一滴血，他因此烦躁，抬手粗暴地抹去。
他这些年，确实是靠着那点点年少时光才步履维艰地重回她面前，可是时间倏然而逝，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向前，只剩他自己，只剩祝乐恪还停留在14岁时的家属院，徒劳地、拧巴地，竭力想要攥住一丢丢，一丢丢什么呢？
他也快忘了。
想说的话因这记走神而打断。
他x口起伏着，像是想要发火，又像是在想该怎么去反驳，不光是反驳裴述尔，也是在反驳他自己。
祝乐恪长睫细微地抖动，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突兀地投向窗外。
可是述尔还在继续，她垂眸将声音放低，要把话痛痛快快地讲清楚讲透，
“你们给我的一切我都受着，我从家属院搬到锦绣花园又来到峦市，一步步离家越来越远，你们还想要我怎样呢？”
“我去岩县只是想了解你们，只是想知道一个为什么，可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呢？”
“所以为什么啊，哥哥？”
她终于叫他哥哥，眼圈一下子就变红，泪水再次憋不住，她哽咽着喉咙极艰难地讲，
“……我小时候在厕所看到你伤害别人，我是很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去背叛你，告发你，去跟别人讲，那你当时为什么还反过来对付我呢？”
“我从岩县回来，我都走到书苑民家的楼下了，但是……”
她cH0U泣一声，垮塌的肩脊不停耸动，“但是，就因为你告诉我你在岩县过的有多伤心，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多糟糕，我觉得你或许有苦衷，所以我才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
她看他，觉得太难过了，太讽刺了，她嗓音越来越抖，声量微小地质问，
“你怎么还能这么欺负我！”
祝乐恪转过脸来，他感觉自己喉咙被扼紧，紧
收到岑星这条消息的时候，祝漾意正在晚自习的课堂温书。
窗外瓢泼大雨，教室内闷热不已，电风扇在天花板忽悠悠地转，将试卷和作业本吹得鼓张翩飞。
鲜红旗帜的高考标语贴满白墙，课本堆得像坟墓，人人脸上都麻木。
他垂睫静看这条消息几秒。
同桌过来问他一道数学题，祝漾意视线从屏幕上收回，温声讲解步骤，直到确认人听懂，才握住手机走出教室。
楼道的狭角处，听筒的嘟嘟声漫长又刺耳。
祝漾意反反复复地拨过去，一连好几个无人接听，直到最后一声嘟响刚刺三声，电话被人啪嗒一下挂断。
他微蹙眉，拇指r0u了r0u额心。
斜雨从窗洞飘打进来，有几滴坠在他脸上，祝漾意看向夜空，把手机揣兜，神情冷峻地拭g雨滴。
……
那通被挂断的电话这端，轿车里，蓬顶的后座灯被祝乐恪打开。
柔h光线照亮视野，眼前的nV孩像被雨水浇Sh的蔫头小狗，垂着脑袋，黑发将脸全都遮掩，眼泪就从发缝间砸下去斗大一颗。
大雨盖住所有的声响，噼里啪啦震慑在他们头顶。
她始终沉默，连泣声都敛去。
祝乐恪把手机放去一边，单臂揽过她的腰，另只手捋开她头发，掌心贴向脸，用最后的耐心问，
“尔尔，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裴述尔被迫看他，她瞳仁被泪水浸得透亮，眼皮红红地耷拉着，瞧上去格外可怜，与此对照的便是祝乐恪无动于衷的脸，眸光漆沉，微微上挑着眉骨，要一个分明的答案。
述尔抿下唇，“你是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让我分手的？”
“……哥哥吗？”
不等祝乐恪回答，她又垂下眸，低哑的嗓声里带着细弱的嘲弄，“可你算我哪门子哥哥。”
“我是说了那些话又怎样，但我不信你不知道那些话根本就是半真半假，我小时候每次被你折腾就只能靠这些话才能让你住手，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来吗？”
裴述尔g咽一口唾沫，“我随口求饶的话，你就非要把它当真是吗？”
她说到这里像是在给自己助增勇气，于是背手抹去泪水，一鼓作气讲完，
“小时候你总是这样，要把我身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弄走，让我只能看着你，想着你，那些年就当小孩子过家家耍着玩儿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过去四五年了，你还要抓着这些东西不放是吗？”
祝乐恪轻牵唇角，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刺耳的话，于是收回手，再抬眸时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她。
“你是这么想的？”他确认着。
“对。”
裴述尔皱紧眉，加重自己的语气，“你回来后我们没有好好G0u通过吧，你也从来没问过我的想法吧，但事实就是那些东西都已经没意义了，你为什么还用以前的模式对待我！”
祝乐恪在她猛然提高的音量中确认了她的认真，于是抿直唇线，刚想开口，嘴皮上的伤口受力绷出一滴血，他因此烦躁，抬手粗暴地抹去。
他这些年，确实是靠着那点点年少时光才步履维艰地重回她面前，可是时间倏然而逝，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向前，只剩他自己，只剩祝乐恪还停留在14岁时的家属院，徒劳地、拧巴地，竭力想要攥住一丢丢，一丢丢什么呢？
他也快忘了。
想说的话因这记走神而打断。
他x口起伏着，像是想要发火，又像是在想该怎么去反驳，不光是反驳裴述尔，也是在反驳他自己。
祝乐恪长睫细微地抖动，将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突兀地投向窗外。
可是述尔还在继续，她垂眸将声音放低，要把话痛痛快快地讲清楚讲透，
“你们给我的一切我都受着，我从家属院搬到锦绣花园又来到峦市，一步步离家越来越远，你们还想要我怎样呢？”
“我去岩县只是想了解你们，只是想知道一个为什么，可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呢？”
“所以为什么啊，哥哥？”
她终于叫他哥哥，眼圈一下子就变红，泪水再次憋不住，她哽咽着喉咙极艰难地讲，
“……我小时候在厕所看到你伤害别人，我是很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想过去背叛你，告发你，去跟别人讲，那你当时为什么还反过来对付我呢？”
“我从岩县回来，我都走到书苑民家的楼下了，但是……”
她cH0U泣一声，垮塌的肩脊不停耸动，“但是，就因为你告诉我你在岩县过的有多伤心，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多糟糕，我觉得你或许有苦衷，所以我才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
她看他，觉得太难过了，太讽刺了，她嗓音越来越抖，声量微小地质问，
“你怎么还能这么欺负我！”
祝乐恪转过脸来，他感觉自己喉咙被扼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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