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3节(2/3)
懵懵懂懂的雏壳,有千丝万缕的芬芳倾巢而出。 人声鼎沸中,他却只听见了自己如鼓鸣的心跳声,响得他不得不抬手捂住胸口,唯恐一颗跃动的心跑到众人面前。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竟引得沈雁清注意。 沈雁清与他对视上,眸中依稀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艳,不知是否认识他,朝他轻轻颔首,然后将艳丽的牡丹花丢向他。 纪榛一怔,抬手接住,像被绣球砸中一般的惊喜。 他眨一眨眼,沈雁清已经收回目光,骑着白马走向街前。 纪榛呆呆地站在原地,学着沈雁清闻花低头轻嗅,闻得一鼻花香。 他像被魇住了,痴然地望向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沈雁清,天边云霞璀璨,他却只能看见一抹如火的绛红。 烧啊烧,焚透他的五脏六腑。 吉安和随从终于找上来,见他一动不动,吓得拿手在他眼前晃,“公子,怎么了?” 纪榛茫茫然回不了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生在贵胄之家,就是天下最珍贵的珠宝递到他面前他也只当石头玩。 可沈雁清却只用一朵牡丹花就勾了他的心魄,叫他魂牵梦萦,眠思梦想。 怪只怪这日春色太好,轻易叫人春心泛滥,瞬息起情念。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先招惹谁啊沈大人? 第4章 天蒙蒙亮时,睡得迷迷糊糊的纪榛转醒,揉着眼睛看昏色里颀长的背影。 沈雁清已穿戴整齐,黛蓝的宽袍,前方印流云野鹤图,墨色丝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戴朝帽。窗外绰约的朝日从他轮廓清雅的侧脸流淌而下,犹如雨露落在琼玉上,飘飘若仙。 纪榛看迷了眼,他盯着沈雁清挺阔的腰背,昨夜荒唐的一幕幕浮上心头,两颊绯红地躲进了被褥之中。 距上回二人交欢已有足足七日,沈雁清是极为克制之人,在此事上并不热衷,每次都是纪榛主动开口。纪榛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先迈出那一步,沈雁清怕是永远都不屑于碰他。 他其实也未必真不知耻,非要使出浑身解数缠着沈雁清上塌,只是似乎除了这事,他也找不到让沈雁清与他亲近的方法。 沈雁清书房里挂着亲手提的“克己慎行”四字,他的行为处事亦奉行着这个准则,淡欲、寡言、不论事、少是非,真真正正的大雅风范,就连在床事上也颇有君子作风。 纪榛被家中养得骄纵,吃不得一点苦头,至多两次就哭着求沈雁清停下。 沈雁清不恼不怒,也不勉强,他开了口就即刻抽身离去。纪榛既欢喜沈雁清的体贴,又伤神只有他一人在沉沦。每每办事,沈雁清都不让他抬头,他的脸半埋在被褥里,想要回头瞧一瞧对方是何神态,才有动作就被掐住后颈肉动弹不得。 后来他也就破罐子破摔地不去探查,怕见到对方冷若霜雪的眼睛和寡淡的神情,浇灭他的一腔热情。 纪榛曾听小茉莉说过,两情相悦之人恨不得日日于榻上牵缠,而沈雁清心中无他,自然也就当作完成任务一般与他行夫妻之事。 他脸颊的红晕稍退,正对上沈雁清清浅的眼神,不再多想,小声说:“路上小心。” 昨夜春雨淋漓,今日路面怕是泥泞不好走。 沈雁清颔首,正欲出门,纪榛又从床上坐起来,带着点忐忑,“前日我兄长送了翅鲍来,我让下人炖着,你散值回来吃一点好吗?” 怕对方拒绝,他又献宝一般,“是极好的翅鲍。” 沈雁清在翰林院当值,任翰林学士一职,五品官,协助管理文翰事宜和考议制度,通常是申时末散值。三年一度的春闱将近,沈雁清诸事缠身,近些日子都要酉时中才能回府。 纪榛殷殷地望着沈雁清,半晌,对方才极轻的嗯了声当是回应。 他喜出望外,还想说点什么,可沈雁清已经离开了厢房。 纪榛在榻上坐了回,想起今日需得向沈母问安,一刻不敢耽搁,唤来吉安打水梳洗。 吉安早早在外候着,端着温水进内,见纪榛面带笑意,也为自家公子高兴。 他跟随纪榛来沈府多年,纪榛虽不至于郁郁寡欢,但笑容确实比在纪府时少了不少。 老爷纪重和大公子纪决疼爱乃至溺爱纪榛,纪榛十七岁以前,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想摘天上的月亮、捞海底的明珠,父兄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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