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19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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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里,语气疏离得如同陌生人,“多谢。”

    纪榛是真心恭贺蒋蕴玉,可对方仍是不领情。他望着蒋蕴玉头也不回的背影,有几分怅然。

    一行人重新回到观赏台上。

    天子龙颜大悦,赏金玉无数。

    纪榛注意到太子和几位殿下不知何时也来到台面,立于天子一旁。

    正是笑语欢声之时,天子唤:“暮洄。”

    三殿下行至御前,“儿臣在。”

    “你是灵越的兄长,此事就由你来说吧。”

    “是,父皇。”李暮洄直起身,目光在蒋蕴玉和陆尘身上巡视一圈,笑说,“今日是侄儿的十岁生辰,本殿想着喜上加喜,私下同陛下商讨为灵越在青年才俊里寻如意郎君。”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或面不改色,或眉心微蹙。

    唯纪榛眼睛一亮凑到沈雁清耳边小声说:“原来是给灵越选驸马。”

    沈雁清缄默不语。

    纪榛爱凑热闹,往马场上张望,暗暗猜灵越会相中谁人。可李暮洄接下来的话却让纪榛愣住。

    “灵越已到婚配年岁,本殿与母妃商讨过,定要她合心意之人才能喜结良缘。”李暮洄缓缓道,“方才本殿问过灵越,她见马场上有一志气凌云的昂昂少年,不由心悦,此人正是.....”

    一双狐狸眼落到玄服身上,“蒋小侯爷。”

    纪榛惊诧地望向蒋蕴玉,只见意气飞扬的小侯爷像是被巨石砸中,背脊猝然挺直,脸色亦陡然一变。

    大衡朝祖制规定,凡驸马者无实权,纵是不参与朝堂纷争的纪榛也知晓,倘若蒋蕴玉娶了灵越成为驸马,太子一党无疑少了一支锐箭。

    撇去党派之争不说,蒋蕴玉心高气傲,要他被剥去实权,一生做庸碌无为的驸马爷,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薛后乃蒋蕴玉的姨母,闻言强定心神,笑言,“陛下,蕴玉是臣妾的外甥,臣妾乃国母,视灵越为己出,这恐怕于理不合。”

    太子李暮惟也忙拱手道:“父皇,儿臣也以为不妥,朝中才俊济济,不如另则佳期为灵越妹妹觅良婿。”

    方才和乐融融的场面刹那凝重。

    “父皇,”三殿下言之凿凿说,“母后与小侯爷有亲,却无血脉关系,若灵越能与小侯爷成婚,更是亲上加亲,何乐不为?”

    薛后急道:“陛下三思。”

    天子方才的慈和荡然无存,精明的眼神扫过众人,威容之下无人敢再出声。半晌,皇帝沉声道:“皇后以为,是朕的公主配不上你的外甥吗?”

    薛后骇然下位跪地,“臣妾不敢。”

    众臣纷纷跪下,不曾经历过这般场面已然呆滞的纪榛也被沈雁清扯着跪倒。

    “朕倒是觉着暮洄的亲上加亲所言极是,蕴玉是朕看着长大的,品貌极佳,若不是当初与纪家先结了亲,朕早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他。”

    天子看向纪榛,“现在纪榛与沈卿成婚三年,纪蒋两家婚事已然作废,朕自可给蕴玉指婚。”

    纪榛对上天子的巍峨气势,犹如大山倾倒,不禁浑身发颤,幸而挨着沈雁清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太子李暮惟高声,“父皇,小侯爷他.....”

    “朕已有打算,太子不必多言。”天子摆手,“蕴玉,你上前来。”

    纪榛看向蒋蕴玉,跪地的小侯爷慢慢抬起绮丽的瑞凤眼与他对视。

    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眼,悲痛、无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埋怨。

    蒋蕴玉在各色目光中跪在天子面前。

    天子音色醇厚,“朕且问你,你可愿与灵越成婚,与朕亲上加亲?”

    死一般的寂静。

    纪榛忽觉难以喘息。

    蒋蕴玉朝天子重重叩首,再抬眼,满是豁出去的决绝。他掷地有声道:“启禀陛下,臣不愿。”

    一语惊起千层浪,太子与纪决缓缓阖眼。

    纪榛痛看几步外的蒋蕴玉,掌心的皮肉伤火烧一般的疼。

    娶灵越公主,被剥实权。

    抗旨不遵,杀头大罪。

    对蒋蕴玉而言,皆是死路一条。

    今日这一场宴会,不仅仅是皇长孙的生辰宴。

    原来还是独属于蒋蕴玉的,鸿门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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