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36节(2/3)
开沈雁清的手指,未曾注意指甲狠狠划过对方的手背,刹时多了一条血痕。 纪榛像被泼了凉水一般登时消停下来。 沈雁清手背传来刺痛感,只撩了一眼,倒也没和他计较,将他拉回身侧坐好,静默两瞬后,终是顺了他的意,“继续赶路。” 纪榛松一口气,悄悄去看沈雁清被他挠伤的手,像做错事的稚童般低着脑袋说:“我不是有意的。” 沈雁清并未追究,似怕纪榛再往外跑,也并未松手,神色澹然地嗯了声。 纪榛沉默着,半晌拿另外一只手很轻柔地抚了下那道细细的伤痕,许是炭火烧得太足,竟蒸得他眼睛生热。 就在纪榛出神之际,沈雁清忽而轻声说:“月末易执到林家下聘,该是开春完婚。” 纪榛惊诧地抬眼。 沈雁清接着道:“他邀我携你去喝喜酒。” 纪榛诧异地、慢慢地转了转眼睛,“可是.....” 沈雁清薄唇微抿,徐徐道:“易执与林家小姐心意相通,当是良缘。” 纪榛被良缘二字狠狠地戳了下,抚摸沈雁清手背血痕的手怯怯地收回。 沈雁清这是在提醒他唯有两情相悦才能佳偶天成,又或者有旁的意图呢?如果是半年前得知易执已有良配,他定满心欢喜,可现下似乎除了祝贺也不大要紧了。 纪榛弯着唇笑了笑,真心道:“那可真是要恭喜他。” 可惜他怕是喝不上易执与林家姑娘的喜酒了。 沈雁清等了会,未等到纪榛的下文,还欲开口,坐在马前的吉安大声说:“公子,快到城门了。” 纪榛即刻将手从沈雁清掌心里抽出来,目露喜色。 竹帘掀开,纪榛马不停蹄地跃下去。 吉安打着伞替他遮雪,纪榛凝望着大开的城门,不远处有几道身影。 他看不清楚,慌急地往前走了几步。 背对着他的竹影缓缓转身。 凛冽飞霜里,纪榛终于再见阔别多日的兄长——残冬腊月,纪决只在单薄的素袍外系了件粗制的暗灰披风,如此潦倒的境地,他犹如一柄坚韧的青竹英英玉立,风吹不败,雨打不折。 铁链锁不住他的神傲,落败击不倒他的风骨。 自纪榛记事以来,兄长永远清风劲节,何曾有过这样落泊坎坷之时。在未见到兄长之前,他尚未感受到政党落败是如何的残忍,而现在残酷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将他的恨、他的怨推至最高峰处,正如这骤风狂雪连绵不绝。 纪榛朝兄长扑去,方迈出一步就被沈雁清握住手腕。 他猛然回头,全然不知自己的眼里夹杂了多少嫌怨与愤恨。 恚意似锋利的冰刃一般劈向沈雁清,刀刀入骨三分。这一回,沈雁清显明地见着了,纪榛眼里曾最炙热的爱意被这漫天的霜雪掩盖,荡然无存。 爱得多深,恨得多重。 纪榛被悲愤烧红了一双眼,他怒视着沈雁清,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沈雁清,继而头也不回地朝兄长直奔而去。 沈雁清倒退半步,目视着纪榛重重地扑进纪决的怀中。 多日的恐慌与无助在这一个怀抱里得到安抚,纪榛哽咽唤道:“哥哥。” 纪决环住纪榛,兄弟二人于大雪中紧紧相拥。 押送纪决的官差看向走近的沈雁清,为难道:“大人,时辰已到,我们该送人犯启程了。” 沈雁清眼角极细微地抽搐了下,神情还算稳静,颔首,“我家夫人送别兄长,有劳几位等候一炷香。” 纪榛闻言从兄长的怀抱里抬起脸,掷地有声道:“我要随我哥哥一起走!” 这下不止沈雁清眉头蹙起,就连纪决都不赞成地唤了声,“榛榛?” 纪榛松开双臂,站直了,坚定地说:“哥哥,我要和你去宁州,吉安也同我们一道,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 他说着,很高兴地笑了笑。 沈雁清终于回味今日纪榛为何在院里有那样璀璨的笑意,原来对方早就打定主意要随纪决远行,难怪方才跳马也要赶来城门。 “纪榛。”沈雁清沉声说,“不要胡闹。” 纪榛站在兄长身旁,骤生胆气,不禁反驳道:“在你眼中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是沈雁清,你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他站在风雪中望着对方,凝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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