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49节(2/3)
般的呜咽声。 沈雁清望一眼他青紫的颈部,心脏骤缩,几瞬,将他抱起,“我们回家。” 纪榛缩在温热的怀抱里,呼吸沉重,走出房屋见着青天,被光明刺得流泪不止。 他见着站在檐下面色阴翳的李暮洄,畏惧过后,挤出字来,“沈雁清,我兄长.....”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是李暮洄的探子。 “殿下,前吏部侍郎纪决于流放途中感染瘟疫,暴毙身亡,尸骨已丢弃到山岗被鬣狗分食。” 平地一声惊雷。 纪榛挣扎着落地,撕心裂肺的痛袭来,需扶着沈雁清的双臂才能站稳,他抬起赤红的眼睛,“他胡说八道什么?” 沈雁清想要搂住他,他却苍茫地往后推,先看看李暮洄,又盯着沈雁清,痛苦摇头,“你们是一伙的,我不信你们,我不信.....我要去宁州找兄长。” 他跌跌撞撞往前行,沈雁清拽住他的手腕。 恨如天,怨似海。 纪榛悲怆下口不择言,凄厉发问:“为什么不是你?” 沈雁清似被箭钉在原地,怆痛至极,不是他什么?不是他感染瘟疫,亦或者死的不是他? 他忍下心口剧痛,一记手刀落在情绪崩溃的纪榛颈后。 他重新抱稳纪榛,看向李暮洄的方向,眼底寒凉,不卑不亢道:“臣未曾后悔追随殿下,可从今往后,这条大道恕臣不能再与殿下同行。” 搅乱一池平静的湖面无需多大的风力,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小石子也会掀起泛泛涟漪。 沈雁清步履坚定地抱着纪榛走出三皇子府,将人安置在马上,用披风盖严实,寒风一吹,他别过脸剧烈咳嗽起来,心肺仿若火烧一般的灼痛,眼前更是阵阵白光。 他抽出匕首,抿唇割破掌心,再竭力地握紧粗粝的缰绳,用肉身的疼痛维持清醒。 沈雁清将纪榛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驭马离去,一句“回家”散在风里。 平生太过小心,一朝起意,言不可尽,情不可及。 作者有话说: 经历了父亲惨死、兄长流放、心上人暗杀自己、目睹行刑,榛榛没精神错乱已经很幸运了。至少目前这一阶段,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天真可爱,也不可能再信沈大人,“发疯”才是正常的。 第49章 拖着病体日夜兼程赶回京都的沈雁清到府邸后门已是极限,若不是裕和早带来了人在门前等候,他怕是要摔下地。 沈雁清皱眉忍过晕眩,用最后的气力将纪榛抱回主院。 等将人安顿好,裕和来报说小茉莉听闻了纪榛被囚在三皇子特来府中相见。 自小茉莉给寒山寺的纪榛送信后,沈雁清就更是不让他二人见面,可眼下纪榛已近崩溃,若是能见着熟人也许会有几分松怀。 沈雁清沉吟片刻,终究道:“放他进来,你在此处看着,他与少夫人一言一行都要向我汇报。” 在纪榛醒来之前,他要想个说辞安抚对方的情绪。 沈雁清迈开沉重的双腿,推开书房跌坐在凳上,掌心的皮肉已被缰绳磨得烂成一团。他需得借助这股强烈的痛感驱赶不断侵体的倦意,并未处理,只随意拿了布帛裹住不断往外渗血的掌,闭眼思索。 纪决命丧流放途中的消息是两天前传到他耳中的,他在锦州公务缠身,也分出了精力派人去探查此事的真实性——纪决身上有他在狱中给的凝息丸,服下药丸即可闭息两个时辰,明面看起来与死尸无异。 以对方的才智,随时都可以设法脱身,可偏偏是在瘟疫肆虐之时传来如此噩耗。 他如今也分不清纪决是金蝉脱壳,还是当真已经身亡命陨。 沈雁清头痛欲裂,仿若在一团麻线里找那根怎么找都找不到的线头,从未有过的思绪紊乱。他将掌心贴在额头处,用力地摁住了,依旧没能恢复往日的清明。 沈父从奴仆口中得知沈雁清回府,大惊失色,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生怕儿子被问罪,第一反应便是要将沈雁清赶回锦州去。 沈雁清扎着厚重的白帛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近身,再三保证明日天一亮就回程。 沈父指着他,“你糊涂,你糊涂啊!” 沈雁清何尝不知此举会落人话柄,可他在百里外归心却似箭,务必确保纪榛安危才能稍稍安定。 他有些发虚,身上冷汗涔涔,这是感染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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