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朝 第51节(2/3)
我走吧。” 沈雁清身躯一震,僵在原地。 正是,别有岭头呜咽处,与君生离断肠流。 作者有话说: 榛榛:雁子,还会再见吗?雁子,你的世界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 第51章 城南之外肃杀气浓重得惊飞一林鸟雀。 护卫的猛烈攻势比不得纪榛一句轻悠悠的话,沈雁清用剑驻地才得以站稳。他满身血腥,双眼赤红地望着车厢外的身影,可纪榛近在眼前,他却无法再靠近一步。 他并非不知孤军奋战带走纪榛的希望渺茫,但权衡再三还是独身前来——纪决乃朝廷重犯,若被旁的人发现他假死脱身,届时与之同路的纪榛也免不了受牵连。 沈雁清知晓纪决对纪榛有多重要,如果纪决再次被捕,纪榛定不会苟活。 他终是明白何为“爱生惧,爱生怯”。 有风来,卷起一地灰土,纪决将纪榛半护在身后,道:“你听着了,如此,莫要多做纠缠。” 沈雁清指尖的稠血滴滴答答坠落,他徐徐地往前行了一步,盯着车厢外的纪榛,少顷,咬牙道:“你我婚契未解,我凭什么放你走?” 曾经沈雁清漠然视之的婚约,如此竟成了他挽留纪榛的唯一手段。 可婚契仍在,人心难存。 纪榛呼吸凝重,哽塞道:“若你愿意,现在我们便可.....” 沈雁清近乎是有些焦灼地打断他,“我不愿意。” 五载婚姻,落得个难堪收场,实非纪榛所愿。他眼底热意翻滚,说:“沈雁清,当年我逼婚有错在先,如今我再郑重向你道一声歉。那纸婚契,你丢了也好,烧了也罢,就当从未有过吧。”他一字一字说得艰难,“我不喜欢京都,不想再困于此地了。” 沈雁清总是沉静的面孔犹如被打翻的瓷器,一寸寸碎裂成片,他很轻地笑了,呢喃着纪榛的话,“从未有过.....” 纪榛竟要抹灭他们的所有。 沈雁清再难以承受胸腔内剧痛,他用手背抹去从唇边涌出来的稠血,竭力地抬起了剑,声音沉如古井里传来的回响,“你说了不算。” 一个决意要走,一个坚执强留,只会是两败俱伤。 沈雁清忍着疼痛,再次与护卫缠斗。纪榛看着他被困在车轮战里,只觉痛心入骨。 在他心中的沈雁清,当是沉稳持重的、波澜不惊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可眼前染血的身影却如同全然不知利弊,只懂得化作一柄奋战的剑,将身家性命都豁了出去,三岁稚童都知晓寡不敌众的道理,他却仍不肯住手。 护卫之首看了眼时辰,拱手道:“公子,我等还要赶路,不宜多加逗留。” 因着沈雁清身份特殊,护卫皆并未下死手,可他们身处京都郊外,再这样缠斗不离,唯恐惹来官差,到时便不好脱身了。 纪决望向一侧泪光涌动的纪榛,温声说:“榛榛,回车厢内吧。” 纪榛视线逐渐模糊,可依旧无法阻止血色朝他袭来,他颤颤地略带祈求地喊了声哥哥。 纪决从护卫手里接过弓箭,道:“念在他曾设法救我,我不会伤他性命。” 纪榛咽下酸痛,狠心钻进了车帘内,呆滞地坐着。 沈雁清见不到纪榛,攻势越发凌厉,刀剑发出清脆却刺耳的碰撞声,剑身早已被鲜血浸透。 灿灿金辉里,纪决站于车前,不急不缓地拉开了弓箭,众护卫得令纷纷退让。 沈雁清仿若瞧不见利箭,跃步向前,剑头在地面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纪决眸中不复温润,拉弓的手背青筋浮起,唇峰抿紧,猛地释放了满弓的弦。 利箭划破长空,发出布帛被撕裂般的声响,清晰地传到了车厢内的纪榛耳里,他双瞳一震,终究还是无法克制自己掀帘去看。 只见长箭穿透了沈雁清的肩胛骨,重力将他逼得倒退了两步,他堪堪站稳,从喉底涌出一口腥甜。 纪决收了弓,沉声说:“这一箭,抵榛榛颈上伤痕。” 沈雁清充耳不闻,蹒跚地往前走了两步,终是不堪重伤,身形一晃单膝跪地,抬起一双冥蒙的眼,在见到泪眼愁眉的纪榛时,又有细碎的光点点透了出来。 他徒劳地往纪榛的方向握了握,只抓住虚无的风。 纪榛心脏像被剜掉了一块,摇头,“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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