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6)
影明星爱穿的那一种,她的黑衣勾勒出两个小小的分得很开的乳房,她的紧身滑雪裤同样勾画出她那双爱做冬季运动的女孩的修长的腿。她身上的一切看上去都像雪:她的灰海豹皮夹克闪着洁白的光泽;她的头发和眼上涂的银灰色眼膏,看上去像阳光下的白雪。她唇膏的颜色深红近紫,而当她笑着,抬起眼看着O时,O对自己说,没有人能够抵御自己的欲望,那就是去啜饮那银色眼下的两潭碧绿的水波,去脱掉她的毛衣,然後把他的手放在那丰满的小乳房上。你看:勒内还没有完全回到她的身边,仅仅因为他来了,她就恢复了对他人和对自己的鉴赏力,恢复了她对生活本身的兴趣。他们叁个人是一起离开的。在皇室路上,已经飘了两个小时的鹅毛大雪这会儿变成了打着旋的细小的白蝇,刺在脸上生痛,人行道上的融雪岩盐在他们的脚下扎扎作响,正在融化着积雪。O感到冷气正顺着她的腿盘升上来,紧紧地裹住了她裸露的大腿。O十分清楚自己喜爱的年轻女人的类型。这并不意味着她想给人自己在与男人竞争的印象,也不是因为她想用一些男性的品质来弥补女性天性中那种难以觉察的卑微。的确,在二十岁时,她曾经追求过她众多女友中最美丽的一个,她喜欢亲手为她摘掉帽子,喜欢在她走过时注视着她,喜欢在她下出租车时伸手去搀扶她。由于同样的原因,她绝不能容忍陪她在点心店吃茶而不是由自己来付账。她吻她的手,走在大街上,在没人时,瞅准机会也吻她的嘴唇。但是她故意表演出来的感情,大多是为了向流言示威,其中孩子气多于真情实感。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有一种真实而深刻的迷恋,那就是对精心描画过的甜蜜的嘴唇屈服于自己唇下这种美妙感觉的迷恋;对下午五点钟拉起窗、点亮壁炉上的台灯、在半明半暗的沙发上那半开半闭的发出细瓷或珍珠光泽的美丽双眸的迷恋;对那急切地呢喃着「再来,哦,求求你再来一次……」的嗓音的迷恋;对沾在她手指上的海水一样的气味的迷恋。她觉得去追求也是一种享受。这并不是为了追求本身,无论追求本身是多麽令人感到愉快和神奇,而是为了在这种狩猎的行动中,所体验到的那种完美的自由感觉。她,而且仅仅是她一个人,定下了那些规则,指导着整个事态的进程(这是她对男人从未做过的事,或者说是她对男人仅仅以最隐蔽的方式做过的事)。每次都是由她来提起一个话题,由她来确定约会的方式,接吻时也是她主动,而不乐意别人先来吻她。由于她是追求者,所以她从不允许那个接受她抚爱的姑娘也来爱抚她。虽然她希望能尽快看到女伴的裸体,可是总是能够很快为自己不脱衣服找到藉口。她常用的藉口包括,推说自己很怕冷,或者推说那正好是她这个月不适合脱衣的日子。此外,她总是能够成功地从某个女人身上发掘出某些美丽之处。她还记得,就在莱希外面,她曾经试图引诱一个相貌丑陋、很不情愿而且脾气极坏的小女孩。她喜爱她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她那一头金发。它们被剪得长短不齐,遮在皮肤上像一片明暗相间的树林。虽然看上去毫无光泽,可是又柔软又平滑,从头上直披下来。但那个小女孩拒绝了她的勾引。假如有那麽一天,快乐之光会照亮小女孩这张讨人厌的脸蛋,那也绝不是因为O,O热烈地爱着那一张张在爱的光辉中显得格外年轻而圆润的面孔,它使人看不出她们的年龄,虽然它不会使她们变得年轻,但会使她们的嘴唇像涂了唇膏一样显得丰满,使她们的眼睛变得更有神彩,更加清澈。在这种变化之中,O对她们的崇拜超过了她自己的骄傲,因为最动人的一幕并不是由她造成的;在罗西,她曾体验过类似的不舒服的感觉,那是当她看到某个姑娘被一个陌生人占有时,面孔上发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那些裸露而驯服的肉体征服了她,使她产生了这样一种感觉:即使她的女伴仅仅同意在一个锁起的房间里为她展示她的裸体,那已是给了她一份她永远不能以同样方式偿还的礼物。 假日的阳光和沙滩上的裸体却不会给她留下任何印象并不仅仅因为那是在公共场合,而且因为她在某种程度上对公共场合及不与外界隔绝的环境怀有防范之心。她总是以不懈的热情去追寻着其他女人的美,超过了她对于自身的美的关注,无论甚麽时候她偶尔瞥见自己在镜中的身影,总会同时在幻想中看到她们的影子。她从女伴身上观察到的吸引她的力量,正是她自己对男性产生诱惑的力量。她欣喜地发现,她在女人们身上寻求的东西(她们从不或绝少对她有同样的要求),正是男性热切和焦急地在她身上寻求的东西。于是她这个人无论对于男性还是女性来说都是同谋,她从与他们的关系中,得到自己的一份糕点,同时也吃掉它。有些时候这种游戏并不容易玩。O就这样爱上了杰克琳,她对她的爱跟对其他人的爱相比,既不太多也不太少,而且O认为对她使用「爱上」这个词(它总是被她频繁地使用着)是恰如其分、毫无疑问的。可是为甚麽她这次要隐瞒住对她的爱呢?当码头沿岸的白杨含苞待放时,白天变得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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