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3)
除了早已离开的侍卫青岑,其余女侍目不斜视,“观赏”着雷电中的庭院,视野一旁苍青。 掐算着时辰,董妈妈让人事先去备水,可等到子时还未得到送水的指令。 她转了转腕子上的金丝玉镯,面上一派淡然,心里却有些担忧新夫人的身子,从亥时中段到子时,足足半个时辰,喜房内一直传出女子的呜咽,嗓子都哭哑了。 “姑爷怎地还不叫水?”一旁的秋荷拧着绣帕跺了跺脚,“我家小姐身子骨弱,禁不起这般折腾的!” 董妈妈稳如泰山,闭眼感受风雨拂面,“新婚夜贪欢,人之常情,急什么?青橘,去让厨役给大奶奶备些滋补的炖品。” 没等青橘应声,秋荷发出一声疑问:“大奶奶?” 董妈妈睁开眼,“不然?” “不是该唤我家小姐一声三奶奶吗?” ** 城东另一座府邸中,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敬酒回来,醉醺醺推开喜房的门,甩了甩银冠高扎的长马尾,痴痴望着坐在喜房内的女子,“娘子......嗝......” 听见酒嗝声,蒙着红盖头的新妇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身侧的侍女拦下横冲直撞的新郎官,“猴急什么?先去沐浴。” 季懿行醉眼迷离,却十分听话,任由侍女扶着去往水汽弥漫的湢浴。 也正因醉了,才没有注意到新娘子的脚码比他的还要大。 ** 夤夜雨歇,万籁俱寂,季懿行看着眼前烟视媚行的新娘子,止不住地抽搐起嘴角,倒不是因对方的脚码有多大,而是此人他曾在蓟州镇总兵府见过一面,乃蓟州镇总兵的嫡女杜絮。 如今随父调任搬迁至金陵,婚配永熹伯府世子卫湛。 第3章 夜澜阒寂,只闻潸潸细雨声,一抹嬿婉倩影倒入帐中,额头沁出湿漉香汗。 虽是将军之女,宁雪滢却在少时身子骨羸弱,走十步都要气喘,靠其父宁嵩以大把的燕窝、海参、虫草调养好身子,最受不得一点儿疼,这会儿被欺负了两个时辰,早已失了元气,粉润的脸色变得惨白。 翘头卷草纹木雕联二橱上摆放着一盆石榴花,摘植在素三彩的方盆里,葳蕤明艳,然而,与野外疏狂暂放的红石榴相较,少了些鲜活气儿,亦如打蔫的宁雪滢。 女子蜷缩成团,缓释着近乎劈裂的痛感,素齿在下唇上留下一排牙印。 身侧的男子并未入睡,安静地倚坐在床畔,肩上披着件月白寝衫,半边脸融于紫电的光影中,衬得五官更为深邃精致。 用眉眼如画来形容这个男子并不为过。 可他的眸光太过冷寂,给精致的“画作”镀了一层寒霜。 宁雪滢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无暇他顾,只想歪头晕睡过去以补充流失的体力。 “郎君。” “嗯。” “夜深了,安置吧。” 金陵宁氏非望族,祖辈无人考取过功名,确切地说,连寒门都算不上,也就是到了宁嵩这辈,凭借一身蛮劲和功夫,硬是从济济武将中脱颖而出,得到季老将军的提拔,成为一方总兵,光宗耀祖。可宁氏与其他门阀世家相比,底蕴薄弱得多,宁嵩还时常会被名门出身的将领拎出来取笑他的草莽出身。 是以,宁雪滢在出嫁前,被七姑八姨进行了冗长的劝说,要她嫁人后要知礼解、守规矩,万不能给家族丢份儿。 还说能被季老将军挑中做孙媳,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管怎样,宁雪滢牢记七姑八姨的话,没打算撇下新婚丈夫独自入眠。 可听完她的话,身侧的男子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倚靠在床围安静如斯。 再敌不过睡意的侵蚀,宁雪滢掖好被子睡了过去。 乌云遮月,化为似真似假的泼黛峭岫,连绵起伏,鬼魅般虚幻。 待听见清浅均匀的呼吸后,卫湛侧头看向熟睡的女子,半晌抬手,以指骨碰了碰她软弹的脸颊。 “可有想过还会见面?” “娘娘。” 低沉微哑的咄唶,带着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 卫湛支颐欣赏着女子的睡颜,眼底是万丈灰烬。 朝阳初升,晓色绚丽,宁雪滢在一阵闷痛中醒来,下面的肿痛感未消,反而加重了,可初入夫家的彷徨经过一宿的沉淀有所消解,这会儿看向坐在床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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