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3)
宁雪滢暗暗摇头,没提自己已让秋荷备好了这些,视线一扫面前十个托盘,定格在了一套石榴红裙上,裙缘加了年轻女郎喜欢的荷叶边,也应是长辈们喜欢的样式。 “就这身吧。” 她随意一指,起身走向湢浴,没有被绫罗绸缎吸引太多注意力。 对于她的反应,很快传到了绿萼苑。 卫馠坐在铜镜前,由人绾起高高的发鬟,“知道了,退下吧。” 跪地的侍女躬身离开。 一旁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看向卫馠,温声提醒道:“你啊,还是花些心思在姑嫂的维系上,那毕竟是长嫂。” 卫馠轻睨一眼,“你可知,长嫂日后是要掌家的!” 若新妇是传闻中不问宅中事的杜絮还好,如今换成宁雪滢,必然是会在掌家上与她有所竞争。 “为夫明白你的难处。”肖遇慕摇着轮椅靠过去,从妆奁里选出一支金钗,插入妻子的髻中,“但有大哥这层关系,还是不好得罪,不如先和和气气地相处一段时日,试探出对方的心性和脾气。” 丈夫说得不无道理,卫馠点点头,拿起大红口脂,重重点涂在唇上。 少顷,她带人走进玉照苑,一眼瞧见立在窗前的女子。 红罗轻绡的佳人,粉面生春颜色好,连泛起愁容时都令人赏心悦目。 难怪长兄在得知娶错妻子后没有失态。 收起眼底的惊艳,卫馠扭着柳腰走上前,拿出了当家嫡女的从容大方,衣衫上的信期绣堪称精湛,被灯光映出飞燕的纹样。 走到窗边,她上下打量,莞尔笑道:“呦,如宁姑娘这般的美人儿,还真是少见。” 瞧见来人,宁雪滢先是一愣,见来人与卫湛有两分相像,再观年纪,心中有了猜测,立即收起烦乱的心绪,盈盈一颔首。 卫馠还礼,让侍从将一摞摞绸缎布帛交给了玉照苑的管事婆子,随后介绍起自己的身份,“小女子是永熹伯府的嫡女卫馠,掌管府中日常大小事,宁姑娘有什么需求,都可与我讲。” 与所猜不差分毫,宁雪滢没有诧异,也没有受宠若惊。 接着,卫馠又道:“昨儿接亲的领头是大哥的近身护卫,名叫青岑,办了糊涂事,已领了责罚,还望宁姑娘海涵。” 该以怎样的心态海涵呢? 宁雪滢扯扯唇角,但事已至此,不得不认了这桩桃花劫。 卫馠接着道:“想必宁姑娘也知自己嫁错,永熹伯府自不会亏待客人,待姑娘冷静后,可先修书两封,分送大同镇和金陵,说明情况,再看令尊和令堂如何抉择。” 女子面上一直带笑,世故老练得超乎年纪所限,却唯独少了姑嫂间该有的亲昵。 适才,宁雪滢已从董妈妈的口中大致了解了府中情况。 家主卫伯爷有一妻两妾,嫡三庶五,眼前这个卫馠是府中唯一的嫡女,早早便招了赘婿,又从生母手中接过了中馈和人事,想来是要在伯府立足顶峰的。 难怪会来“献”殷勤。 宁雪滢不傻,感受得出这份殷勤实则是变相的施威,先发制人,使她日后不得以长媳的身份喧宾夺主。 无声地轻轻嗟呼,宁雪滢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疏冷了语气,可她声音本就清甜,刻意的疏冷也不会显得失礼,反倒透着少女的懵懂,“按理儿,你不是该唤我一声嫂嫂吗?” 话落,卫馠凝住了扬起的嘴角。 恰巧卫湛在这时回到玉照苑,听见妻子的话,他淡淡看向妹妹,“馠姐儿,改口。” 瞧见自家长兄,卫馠多少有些不自在,甚至生出骨子里的惧意。明明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妹,可不知是不是多心,长兄在这一年的阳春时节突发了一场急症,醒来后性子发生了改变,少了一贯的温文谦和,多了寡言矜冷,也更为深谋远虑。 美目流转,卫馠自顾自找起台阶下,“宁姑娘远嫁而来,可能不懂当地的规矩,改口是需要敬过媳妇茶的。” 不等宁雪滢应话,卫湛走过去,嘴角擒笑,温温凉凉,“府中无宾客,关起门来就是自家人,怎地还要行那么多规矩?” 男子风姿挺秀,配以绛色华服,比之平日素雅衣衫,多了三分冶艳,应景于燕尔新婚。 卫馠估摸不出长兄与宁雪莹一夜夫妻后积攒了多少情意,可即便不深,也已板上钉钉,不会有变数,日后他们才是真正的一条心,故而在长兄徐徐靠近之际,她忙笑着改口:“咍,是我呆板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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