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每年都写遗书(1/2)
机场,正值旅游高峰期,人潮涌动。 五个年轻面孔并肩而行,最终在安检通道口停下。 陆光霁提着叁个行李箱,人还是懵的:“你们真不打算回海城啊?” “怎么一个个的变那么快呢,叶灏翔昨天不告而别、阿贺莫名其妙一脸伤就不提了,今天你们还搞一出临时托孤的戏码。” “计划赶不上变化,懂不懂?”刘琎斜睨过去,踹了踹箱子,“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去过安检。” “霁子,下个月,浮景楼随你喝。”贺戍展唇。 “还得是我们阿贺,够义气!”陆光霁喜上眉梢。 “下下个月,我来请。”刘琎拍了拍袖子,拉着旁边的女孩走开。 “哈别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带俩妹呢,二位家属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会照顾好苏融、夏诗的,保证每一个宝都平平安安送到家。”陆光霁眨眼笑道。 苏融跟在哥哥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掩嘴笑起来,只是越绽唇,眉目间夹杂的那丝离愁就越浓。 刘琎把夏诗和陆光霁送进去就背身提步离开,苏融在最后一个。 “哥哥,再见。” 她弯着唇,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其实想说舍不得,想说很多很多,可是这一秒千言万语似乎全都汇聚在眼中,最后只能笑着道出四个字。 贺戍深深的看着她,喉结滚动。 “再见。” 他低下头,在鼎沸的拥挤中,薄唇轻点在她的额头,携着温柔缱绻的气息,“等着我。” 有许许多多陌生的目光投射,苏融站在人流如织的安检口,呆呆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一点又一点消失在人头攒动中,她擦了擦眼睛,也转身。 “喏,来支烟。” 机场门口,刘琎掏出烟盒,笑着给才出来的贺戍,“有时候,还挺佩服你的。” “挨了顿揍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哎,妈的,人比人活不成。” 贺戍撕掉粘在侧额的创可贴,把烟捏在指间,“我们下午是一趟航班?” “对啊,怎么了?” 他按下打火机,“你很聒噪。” “艹,我才说几个字儿?”刘琎炸了。 叁点钟,俩男人一同踏上了飞往北城的航班,也算孽缘,座位是相邻的。 但约摸两个钟头后,飞机突发了事故,穿越云层的途中突遇乱流,机身剧烈颠簸,甚至一度下坠了几百米,生死只在一刻。 索性没出什么大事儿,最后一刻化险为夷。 刘琎颇有些劫后余生,他捂着情况不太好的心脏,大口吸气:“靠,差点就以为老子要玩完了。” “哎喂,兄嘚,你给点脸色行不行,这都快死了还不声不响的啊?”他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贺戍,一脸的难以置信。 贺戍没理他,捡起掉落的电脑,叉掉了一个打了两行字的页面,继续做着复杂的数据分析工作。 “你是正常人吗?你不怕自己没了?” “我每年都会写一封遗书。” “从十五岁开始。” 刘琎喝水的动作一僵,脸色变了变。 记得那年,他还是庆城省队大力培养的潜力体育生,因为压力太大,身上担负的期望太重,训练起来就不怎么要命,把肉身当块铁,作息堪称非人类,于是乎副作用就来了,他在一次很重要的比赛中直接当场力竭晕倒,用了除颤仪,戴着呼吸机在医院昏了叁天。而这件事直接导致妹妹哭了一个礼拜,得了角膜炎。 自那时起,受过大大小小伤的他第一次认真思考死亡给身边人造成的影响,有个这么依赖他的妹妹,死后还得担心她会难过,实在是件既快乐又痛苦的事。 后来因为太怕自己死后她也要哭死,他想着至少给点最后的念想和安慰,就每年都会挠着头绞尽脑汁写封遗书给她,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寄语。而说是遗书,实则十八岁之前写的全是哄人的话。 贺戍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端着茶杯,温声道来。 刘琎听完,很是反常的沉默了几稍,他摇着手里的咖啡杯,眼下一片阴影,忽然叹息了几声。 “以前不懂,现在好像理解了一些。” 这种感情悄悄根植于可能连他们也无法追溯的时间,太深的羁绊了,有些东西早已在血肉里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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