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病 第6节(2/4)
称就有三.四两,映着日头,个个可爱耀眼。 晨光美妙,连眼前这个人,也显得刁钻得可爱了,两片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是塞满了一些没头倒脑的刻薄话。 他瞟她一眼,噙起笑来,故意拿起锭三两的。正要开口,却给妙真一把抢了回去,“休想诓我的钱!这锭银子买个摊子也够了。” “原来你知道啊。”良恭把空的手剪到身后,耷拉着眼皮望着她好笑。 妙真领会,这是在嘲笑她,她不服气地梗起脖子,“大钱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休想哄我!你个贼。” 正有些怒目相对的时刻,听见花信笑嘻嘻的声音飘进来,“谁是贼?”随着打门里进来,欢欢喜喜的面孔,显然也是刚得了月钱的缘故。 迎头看见良恭,那张面皮一红,扭捏着坐到妙真身边,“说谁是贼呢?” 这话两个人对着说没什么,叫第三个听去,到底有伤人的名声体面。妙真不好再说,含混过去,“你耳朵长反了,在我屋里问什么贼?” 说话又埋头在匣子里翻拣一阵,拾了颗二两的碎银递给良恭,“喏,拿这个去买。” 良恭欲要推说多了,偏看见花信冲他使眼色,“叫你拿着就拿着吧,不要多话。你越多话,姑娘越糊涂,她原本就算不清账。” 妙真心下明白是给多了,却不索回,扭头拧了花信一把, “谁算不清帐?我晓得多了。”仰眼望着良恭道:“下剩的是你的赏钱。明日快些回来,我要吃热热的,冷了可就不脆了。” 这厢良恭出去,恰逢白池绕廊而来。两个人时常碰头,却少有言语。白池是府中出了名的“三小姐”,论相貌自然比不过妙真,可论言谈举止,倒像个闺秀。 他避让了一下,白池一双眼睛淡淡把他掠过,倏地又掉回来,“你今日到街上去?” 良恭在外头三教九流阅人无数,心里自然有杆秤。量一量,这白池目中的冷淡与妙真目中的冷淡全不一样。妙真的冷淡有些扭捏作态的嫌疑,她的冷淡却是天生的。 他犯不着得罪她,更犯不着讨好她,只“嗯”了一声,把身子侧向场院中。 白池也不计较他不逢迎的态度,只道:“你到胭脂行里给我捎一盒新上的胭脂来,捎到了我给你钱。” 说完便折身进屋,迎面看见妙真,又看见炕桌上的银钱匣子,便障袂而笑,溜了花信一眼,“你又让人诓了多少钱?” 偏叫花信捉住这一眼,知道她是指桑骂槐,不欲理她,拉下脸来走去倒茶吃。 妙真却是满大无所谓,“他说要把有名号的果子都买一个来,想来也剩不下几个钱。给他做跑腿费,不算什么。” 白池在那头坐下,仰头长叹,“节下了,赏一点散碎是没什么。日子过得真快,过了中秋,天就要冷下来了。” 这一叹,仿佛有意要勾起点别的事情来。妙真一时想不到别处去,顺着话搭腔,“是啊,我过两日也要忙了,少不得要跟着太太到各家去吃席面。最烦这些事,我又不爱听戏,又不爱应酬,只是坐在席上发呆。” 白池“呵呵”笑了两声,倒把花信的肠子勾了勾。她端着茶回身,看白池一眼,转而问妙真:“姑娘,昨日太太叫你去是做什么?” “鹿瑛来了家书节礼,太太叫我去回信。” 花信将茶盅掩在口鼻处,又向白池瞟一眼,“亲戚里,就只二姑娘来了信和节礼?常州那头呢?” 常州住着妙真的外祖家,姓胡。如今外祖父外祖母早过身去了,是妙真庶出的舅舅当了家。子承父业,做着染坊生意。一并也住着妙真未来的婆家,姓安。这两家的人情往来一向都是一道来的,今年倒怪,谁家的节礼都还未送达。 妙真揪着眉说:“听说今年梅雨大,运河上涨潮,想必是耽搁在路上了。” “那安家呢?”花信才问出口,就见白池的眼睛里亮了亮。她暗暗一笑,搁下盅来自问自答,“对,安家一向是托舅老爷家的下人送节礼书信的,一定都给耽误在路上了。” 妙真这才醒悟过来,“呀”了一声,“表哥今年要秋闱了吧,我怎么把这椿事给忘了。这可不成,趁着中秋那夜,咱们得摆个香案求表哥高中举人!” 说的这安家“表哥”正是妙真的未婚丈夫,名安阆,与妙真本没有血缘上的干系。是妙真的姨妈嫁了安家,因两年无所出,便替那位安姨父纳了一房小妾,这安阆正是那小妾所生。 她这姨妈也是命苦,第三年好容易怀了一胎,偏偏与那安姨父上山还愿时,夫妻双双不留神跌下山崖。姨妈并腹中骨肉一并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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