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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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问她既往病史,她只能沉默摇头。

    她忽然间才察觉,过去七年对他一无所知。

    直到陈烈赶到,去办公室见了医生,出来时秦肆还睡着,期间他醒过来一次,打了镇痛针又睡过去。

    纪璇大概了解到是他的腿有什么问题,但具体她也不懂。

    陈烈叹了一声,示意她出去说话。

    纪璇给床上的男人掖好被子,还想摸摸他的脸,碍于陈烈在一旁看着,只好作罢。

    关上病房的门,也把寂静关在里面。

    走廊里只有陈烈低沉的声音:“你应该猜到了,他的腿以前受过伤。”

    鼻尖忽然狠狠地一酸,纪璇憋下一阵泪意,问:“什么时候?”

    陈烈叹了叹,靠在走廊墙上从兜里拿了根烟,再拿出打火机,抬眼瞥到“禁止吸烟”的告示牌,又把烟收了,剥开打火机盖,一簇火苗从指尖燃烧起来。

    纪璇嗅到伤感的气味。

    “是高三的时候。”她听见陈烈更为低沉的声音,“他爸爸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无力偿还,人也被那些催债的逼出了心病,就放了把火要烧家——当然,后来警察说是因为忘关煤气导致的火灾。”

    纪璇:“我知道。”

    这个版本她听说了,还是当地头条新闻。

    “当时他们家有个司机,也是他爸的好兄弟,去火场里把他和他妈妈救了出来,再进去救他爸的时候,没来得及,两个人一起烧死了。”

    他还是没提到秦肆的腿伤从何而来,纪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陈烈看了她一眼,说:“阿肆运气很不好,逃出去的时候房梁砸下来,正好砸在他右腿上。”

    纪璇突然觉得自己右腿一阵钻心的疼,心脏也疼得像要被捏碎。

    陈烈没给她缓冲的时间:“当时骨头都被砸断了,医院没办法,辗转无果,阿姨便带他出国去治。”

    “后来在国外做了手术,很成功,但这个手术也只是帮他的腿恢复到可以承受正常人的运动强度,他永远不可能再当专业的篮球运动员。”陈烈叹了一声,眼眶也泛红,“上天何其残忍,夺走了他最骄傲的东西,那比夺走他的命还痛苦。”

    纪璇低垂着头,想忍住不哭,但还是哭到泣不成声。

    陈烈的声音就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模糊朦胧的,却每一个字都化作刀刃往她心口里扎:

    “纪璇,我曾经以为他放下了,刚回国那会儿他一门心思创业,我以为你们俩再没可能。可后来我发现,这小子是个真情种。”

    “高中那会儿你们的事我知道,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哪有一个男人会把高中时喜欢的女孩儿记这么多年。可是纪璇,直到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他都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去死都愿意。”

    “他最骄傲的,最珍惜的一切,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

    纪璇捂着脸,一瞬间掌心就湿透。

    是啊,她一句想看他打篮球,他不管不顾地就去了。

    他那么努力地给她看,赢得那么漂亮,看见她笑的时候他眼睛里都在发光。

    但他是忍着痛打完的,却自始至终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上天把他最骄傲的东西夺去了,如今这双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腿是命运之外的恩赐,然而在她一句“想看”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她开心。

    “不过你放心,医生说只是运动过度导致的劳损,养养就好了,以后如果不这么卖力打球,也不会复发。是他小子太能忍,疼晕的。”陈烈带着哭腔笑了一下,“你知道他这个人,忒能忍,想你想成那样都忍了七年,更别提腿上这点儿疼。”

    陈烈嘴上说得轻松,她心里却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的难受。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跟你说了,等这小子醒过来,少不了对我一顿臭骂。”陈烈笑了笑,“他最听你的,你可得帮我拦着他。”

    说完,转身往楼梯间走。

    纪璇问:“你去哪儿?”

    陈烈抬了抬打火机:“抽根烟。”

    陈烈这人不像有烟瘾,身上也没有老烟枪那种长期腌出的臭味,纪璇知道,他是因为心里难受。

    有的人难受可以用抽烟来疏解,但纪璇没有办法。

    她只能坐在床边一直看着秦肆。

    打过镇定后睡得安详,他脸上神态比醒着的时候少了些霸道和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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