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3)
“没事。” “真没事?”他面颊发烫,然而指尖冰凉,“咱俩可是兄弟,不带瞒人的。” “嗯。” 曹小军点头,没有看他。 徐庆利还想再找补句什么,可还没开口,曹小军便关上了门。 叭地一声,门在他面前闭合,掀起的风撩动额发,刺痛他左脸的疤。 他站在紧闭的门外,手抠着裤缝,抬手欲敲,却发现猫眼是黑的。 门里站着人。 门里的人也正在朝外望。 他知道曹小军正躲在门后,透过猫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想了想,悬着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声控灯暗下来,逼仄的走廊堆砌着废旧家具,黑暗蔓延,将他一点点吞噬。 徐庆利从口袋里摸出烟来,衔在嘴上,点燃。 橙红色的火光跳动,昏黑里唯一的亮。 他吐出口烟,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过身,沿着回旋的水泥楼梯,向下走去。 那一丁点的火光与温暖,一转眼,也消失不见。 声控灯在身后一盏盏黯淡,而他只是沿着楼梯,不断地向下,向下,向下。 第三十三章 藏舌 窗外是琴岛冬日少有的晴天,北风凛冽,吹散了天上浮云,也吹醒了南国的梦境。 童浩关上车窗,看了眼仪表盘,又看了眼孟朝,心底有些打怵。 他第一次见队长这样,冷着脸,一言不发。 就算他俩在山沟里迷了路,弹尽粮绝的时候,孟朝也是一边挪步,一边嘴不闲着地扯废话。 可自打下了飞机,接了老马打来的电话之后,他就这样心事重重,从机场到高速,没说过一句话,只顾着闷头开车。 “下面有薄荷糖,给我扔几个。”孟朝忍住嘴边的哈欠,“困死,刚才差点睡过去了。” 童浩倒出八颗糖,一股脑儿塞给他,“要不换换人,我来开?” “你会开车?” “不会。” 孟朝一愣,后槽牙咬碎了糖,“要不是在高速,我绝对给你一巴掌。” “这不寻思跟你客气一下嘛,”童浩指挥着,“前面有个服务区,休息会吧,这几天咱都没怎么合眼,就飞机上眯了那一小会,不是我说,头儿,你这属于疲劳驾驶,犯法。” “你懂个屁的疲劳驾驶,再胡说八道,我就给你调去交警大队,让你好好学学交通法规。” 孟朝将车玻璃降到底,砭骨冷风直往脖领里钻,他打了个寒战,也登时清醒了不少。 “眼下哪有时间休息,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老马电话里怎么说的。” 在他们离开的几天,队里乱了套。 一方面刘呈安家属不知受了谁的教唆,天天在浮峰底下摆花圈拉横幅的闹事,哭着喊着讨要说法,另一方面,李清福的家属也找到媒体哭诉,说家里一夜之间失去了顶梁柱,呼吁社会各界施压,帮忙还原真相。 现在两个案件在网络上影响不断扩大,各种谣言、阴谋论飞传,上面急了,限队里两个礼拜内破案,不然就上交给支队处理。 “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眼看着就能顺藤摸瓜了,这一换人手,白瞎拉倒,八成又成悬案,给挂起来了。”孟朝一脚油门,时速逼近一百一,“这次,绝对不能让徐庆利这小子再跑了。” 他们已经破解了徐庆利的调包计。 二人在南洋省与当地警方对接包德盛案宗的同时,孟朝将徐财增的头发寄回了琴岛,夏洁将其与“倪向东”家发现的头发进行化验比对,发现徐财增与“倪向东”存在血缘关系。 “所以倪向东就是徐庆利?等等,那杀曹小军的到底是倪向东,还是徐庆利?” 童浩也喂了自己两颗糖,按揉着太阳穴,试图厘清混沌的思路。 “头儿,你说这倪向东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 “在南洋省的倪向东是倪向东,等出了南洋的,可就不一定了。”孟朝哼了一声,“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倪向东前后风评差这么大,简直判若两人,因为根本就是两个人。” 他打了个喷嚏,将车窗稍微关了一些,接着说道:“起码我们能够肯定,在琴岛的这个,绝对是假倪向东,真徐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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