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 第35节(1/3)
“意外是正常……”我憋着气咬牙切齿道:“那你刚撕我衣服的举动是意外吗?!你撕的那么干脆利落的时候想过之后怎么办吗?!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别撕别撕,是谁跟我说没事,都交给他的?!” 我抄起手里的折扇就往梁宴头上砸,梁宴衣衫完整地坐在池边——是的这狗东西竟然还衣衫完整! 他往后扬了扬身子,避开了我扔过去的折扇,并且在折扇落地之前隔空把它抓进了手里。反手转了一圈,稳稳当当地握着玉骨,把原本开了一半的扇叶合拢,轻飘飘地砸在手心。 不得不说,梁宴这该死的混蛋接扇子时垂着眼漫不经心,又天然带着一股睥睨的姿态,可真他娘的勾人。 怪不得民间那些话本子里的风流韵事,总是明里暗里的希望能跟他扯上关系。那些与他神似三分的街头小画,竟比每年书考摆出的所谓名家箴言还要卖的红火。 于是我一脸不爽地伸出手,把这本该在明堂内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一把拉入身下混着污秽的池里。 梁宴不在话本里,不在街巷仿画里,也不在遥不可及的明堂里。 他在我手里。 狼王有锋利的齿牙,会随时随地沉下脸取人性命,也会暴怒的在我脖颈留下一串血痕。 但他知道,我也知道。 他是一只被我驯养过的狼崽子。 无论他有多么冰冷刺骨,多么骇人听闻,他的软腹之处永远有我的一寸之地。那一寸之地里是他收起獠牙、抑制血腥本能的死穴,是我多年肆意嚣张的免死金牌。 是一片无尽落花的桃林。 梁宴皱着眉被我拉进池里,却并不生气,他眉宇间的沟壑很浅,伸手一抹就全部化尽,然后勾着唇在我鼻尖落下一吻。 诚如我所说,他是万民敬仰说一不二的帝王。 但我也如民间流传那般,是清风明月风光无限的宰相。 没人知道我曾豢养他、算计他,把他培养成白骨之上权谋的蔑视者,也没人知道他曾想掐死我,在静谧之地咬噬我,让我沦为与淤泥同罪。 于是他做我利用的掌中物,我做他独有的阶下臣。 公平买卖。 毫无悔意。 …… 最终衣物的解决办法是——让任劳任怨的苏公公从温泉外围跑进来送来两套,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温泉外围。 当然,我窝在飘着雾气的温泉池里没动,看着苏公公递给梁宴两套不同尺寸的衣衫,同情又怜悯地叹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苏公公一走,梁宴就在地下点燃一堆火,把写着我名字的纸条和衣物其中我尺寸的那一套一同烧尽。 亲眼看着别人给自己烧纸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尤其是梁宴烧一点我的旁边就出现一点他烧的东西时,那简直像在看一场西域流传的巫蛊祝术。 但好像生与死又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出。 这一小处飞溅的薪火就是我与梁宴之间的隔阂,那么小、那么近,却又那么难以靠近。 我承认我有些伤春悲秋,毕竟哪怕我活着,也不一定何年何月能拥有和梁宴这般和平共处推心置腹的时光。更何况我那副病躯根本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哪天清晨就变成了一个口齿不清、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 不过幸运的是,我总算是拥有了一件完整而又洁净的新衣服。 我刚从泉水里出来把外衫套好,一直寂静的桃林却突然晃动了一下。有人从桃林中走出来,看着梁宴拿着树枝在地上戳灭火堆,怔愣了一下,出声问道: “这位兄台……也是来祭奠亡人的吗?”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原来应该是皇家纳暑乘凉的一处别院,后来梁宴把它改成了温泉,种了一片桃林。但无论怎么说,这里始终是皇家私地,平日里除了定期来打扫的宫人,绝对不应该有其他人造访才对。 因此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出现在温泉边上时,我和梁宴都是一愣。梁宴比我反应快些,为那人话里的“亡人”二字皱了眉,冷道: “不是。” “我见兄台燃着火,还以为兄台是与我一般来祭奠昭明公主的。”那人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多有冒昧,还望兄台海涵。” 昭明公主? 这又是哪个朝代的公主?我到底读的是正史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梁宴显然没有我这么重的好奇心,他连为什么外围明明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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