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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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牧也这才抬起头。

      和他一对上目光,池羽觉得他心脏按不住地跳,可他仍是坚持说:“我想说的事情,真的跟咱俩没关系。我不想谈咱俩,只想谈熠川。你走的时候,我其实就整理了一下,想亲手给你的。但后来……总之,就是很突然。我曾经觉得就算了,我没有这个资格再跟你说以前的事情。但是过了几个月以后,又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那个时候想联系你,已经联系不上了。”

      自己印象里,似乎池羽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他是在努力认真表达自己的意思,从语气到态度都诚恳,不像是有其他企图。梁牧也看着他,心脏沉沉的,心跳也错了一拍。

      若一切如他所料,事情按他所预料的推演,从动机到结果尽在他掌控当中,他当然平静,平静得如同临别那个夜晚。可他猜错了。得有一两秒钟,梁牧也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池羽见他不说话,觉得有点希望,便继续说:“昨天我说的话太自私了。其实生日不生日的也无所谓,但我确实是有个愿望,我想给你看属于他的东西,想你讲讲关于熠川过去这两年,因为他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到底是在一起滑了两个冬天的雪。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工作室的门骤然打开,是黎向晚带着自己的新助理走进来,正好踩着池羽这句话的尾巴。她当天晚上还要拍点个人作品,需要用这件屋子重新做个小型置景。

      “不好意思,我们等会儿再过来。”她立刻知道时机不对,便拉着助理转身走开了。

      梁牧也还是选择遵从本心。是他开口说:“没事,你们进来吧,我们换个地方聊。”

      倒是池羽很客气:“其实在这儿说也无所谓,你们忙的话……”

      “还是有所谓。”梁牧也帮他推开门,做了个手势让他先走。

      池羽重新穿上了笨重的步行靴,在水泥地板上单腿蹦来蹦去。他那个半吊子实习助理也不知道把他的东西都放哪去了。最后,还是梁牧也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他的背包,单肩挎着,示意池羽跟着他出门上车。

      停车场就在门口,池羽仍是坚持,拎着形同摆设的一副拐杖,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他车旁边。

      梁牧也很自然而然地,给他拉开了侧门,又把他的双拐和书包一齐扔进后备箱,然后自己才上车。有那么一秒,池羽就坐在副驾驶等后备箱落下的“哐当”声响,恍惚间又好像时光倒流。

      其实一年多前,梁牧也刚刚从加拿大回来以后,并没有立刻把池羽的联系方式立刻删掉。甚至有相当一段时间,他俩之间的共享定位还是开着的。他一向是分了手就能一刀两断的人,从不为了面子问题过多纠缠,也不需要删好友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让自己戒断。分开之时,他把未名峰的坐标发给了池羽,也自认为他是客气过了,体面过了,甚至祝福过了。他俩之间,本应就此了结,互不亏欠。

      只是,这一次,好像没那么简单。他发现自己没去看那个共享定位,甚至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回看聊天记录,只是反复打开同一个文档。

      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王南鸥回北京找他吃饭,席间问他,牧也,你上次问我那个雪山的事儿,你是要重新出山了吗。

      梁牧也被他问得愣了好久,之后才说,没有。就是替朋友问问。他想滑降这座山。

      王南鸥早就不失望了,他就笑着说,你这朋友可真不要命。

      梁牧也不说话,王南鸥就又说,那你这朋友什么时候要去,也叫上我。

      本来应该是明年七月份……梁牧也一句话挂在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回到家,他把电脑里的那个文档拽出来,又重新看了一遍。那是一份纪录片的策划书,文档里面整理了一些信息,都是国内可攀爬、有粉雪的天然大山。当然,也包括池羽想去的未名峰。他童年的梦想,他最想滑降的大山,如香格里拉一般的追求。

      他还策划了一些视频素材所需的内容,甚至对照自己工作日历,初步安排了什么时候可以去集中拍摄。文档创建于二月初,而影片的名字他没想好,文档就暂且叫“飞行家.docx”。

      到后来,梁牧也觉得他甚至不是怀念池羽,只是怀念一种遥不可及的可能性,是虚拟未来,是平行世界。他一旦有了一个想法,脑中只有如何去把他变成现实的步骤。好像画家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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