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第30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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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完好。

      屋中残留着温馨的旧时光,桌案上摆着一本字帖,一本诗经。临摹字帖的有两种字体,一种行云流水,率性自如,另一种端端正正,略显稚气。

      前者应该是他的祖父元日所写,后者是他父亲元行迟年幼时的字迹。

      元鹤站在桌案后,将两张字迹不同的临帖摆在面前。

      透过泛黄的纸,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祖父手把手教父亲写字的场景。

      这窄小的房间还有一个小的梳妆台。手作的朴拙木匣中,有两支女子用的簪子。这簪子造型单一,上面镶嵌的珠子宝石也都是假的,应该是当年祖母在附近的市集中买到的廉价饰品。虽然便宜,但每一样都使用得很小心。

      祖母夏晚烟是个爱惜物品的人。她跟随丈夫来到这穷乡僻壤,被迫与过去富裕悠闲的日子告别,她却没有怨言,始终无怨无悔。

      元鹤把那珠钗放入木匣,又将木匣和字帖都收在自己的芥子袋中。

      祖父祖母离世后,一直是父亲元行迟花钱请人修缮和打扫这间老屋。现在元家只剩他一个,未来的事说不好。元鹤不放心把先辈的遗物留在这里,他怕在不久的将来,这间老屋保不住,里面的记忆也会被尽数销毁。

      元鹤总想要留下一些在身边,时时怀念。

      在离开老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里。门口的柳树已经老得发不出新枝,夕阳的余晖洒在烟囱和窗棂,他一晃神,仿佛仍能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和饭菜做好时的扑鼻香气。

      秋风一吹,元鹤的身体被吹出了寒意。他眼睫一颤,眼前的老屋空空荡荡,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元鹤把手中那张双鱼面具扣在脸上,掩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再一次,来到夏之卿的面前。

      这将是他和夏之卿的最后一面。

      第379章 往事烟尘散

      元鹤来到夏之卿的居所。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三面是荒山,唯一一条溪流几乎干涸,处处不见生机。

      元鹤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和富丽堂皇的夏府简直是天壤之别,夏家那些养尊处优的废物,绝不可能受得住这种窘迫的生活。

      元鹤上前两步,正准备敲门。他右手一蜷,不待扣在门扉上,就听见里面传来打骂声和女子的哭声。

      “你这下贱的东西!在府中我处处养着你,现在你倒挑起我的不是!真是给你脸了!”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女子的哭声更凄厉了。

      元鹤皱了皱眉,思索,把敲门的手又收回。

      这会儿一身酒气的夏之卿从门内冲出,恰好和门外的元鹤撞了个正着。

      夏之卿看上去过得很糟。他的形容枯槁,眼底青黑,身上的衣服布料粗糙,人没什么精气神。

      半点看不出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模样。

      “你……”

      他透过朦胧的醉眼去看门外站着的人,单手扶着沉沉欲坠的头,努力回想眼前人的身份。

      酒精将他的头脑和四肢麻醉,他终于在破碎的记忆中找回关于眼前此人的印象。

      “你是……白鱼……白鱼先生?你是白鱼先生吗?”

      夏之卿的眼中迸射出惊喜的光。他紧紧拉着元鹤的手腕,把他干净柔软的衣服布料染上一圈黑灰。

      夏之卿却顾不得许多,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面前的人可以救他。

      “先生,你终于来救我了吗?我就知道,我夏之卿绝不会止步于此!”

      夏之卿热情地把元鹤迎进了屋子,在迈过门槛的时候,他还不小心跌了一跤,又狼狈地扶住门槛,对着白鱼讪笑。

      而在他旁边的白鱼,只是束手站着,无动于衷。

      院子里或坐或站,有两个女子,还有一个跪坐在地上哭,应该就是那位最后被纳入夏府的妾。

      白鱼漠然地扫视一圈,对她们的可怜情状视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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