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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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他就这么一直痴傻下去了?”许一旬揪起草药。

      “轻点,这药名贵的很。”东方曼笑道,“这样有什么不好。有饭就吃,有觉就睡,明日不记今日怨,今朝有酒今朝醉。”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许一旬赌气道,“要是放在从前,我早就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放心,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许一旬竖起耳朵:“前辈是说,夏惊秋的病能好?”

      “那是自然,你也不瞧瞧我东方曼是什么人。”

      “那阿简呢,阿简的旧疾可会好?”

      东方曼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你瞧见门口那串铃铛了吗?”顺着东方曼的视线看去,院门前挂着一串用红线串起的铜铃。

      “那不是防贼用的吗?”

      “小郎君可听过骨寒碎?”东方曼指节微曲。

      许一旬摇了摇头:“请前辈赐教。”

      “小简的病,并不是旧疾,而是赤羽宗逼供的刑罚。取三寸铁钉钉于人的筋骨之上,每八根为一组,手足各一组。寸寸到肉,次次穿骨。”东方曼眼眶微红,“赤羽宗那群畜生,在小简全身筋骨处钉上了三十二颗铁钉。这种刑罚就像挂在红线上的铜铃,只要轻轻拨动其中一个,其他的铜铃便会跟着晃动,如蚀骨之蛆,终身如影随形。寻常人大半熬不过三根,即便是熬过了,也会被这种痛处逼疯,或自尽或自残。”

      东方曼想起与娄简初见时的场景。

      大雪如盖,娄简如破烂一般蜷缩在巷子里,血迹和赃污结成块粘在了身上。她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融化的雪水。

      那时,娄简体内七八种毒纠缠在一起,她五识尽丧,听不见、看不见,也说不出,四肢不听使唤,只能靠着胸膛和头颅在地上挪动。

      可即便如此,娄简还是想活着。

      东方曼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求生之志如此强烈之人。”

      “阿简身上的钉子……”许一旬脸色发白,蹙眉问。

      “十几年了,铁钉早就和血肉长在了一起,每每发作便叫人动弹不得,若是在冬日,更是四肢僵直无力。小简平日总睡在棺材里便是因为怕冷。”

      许一旬僵在了原地:“那阿简的旧疾,当真是半点法子都没了吗?”

      东方曼摇了摇头:“药石无灵。眼下,无非是耗日子罢了。”

      院子里,夏惊秋推着娄简来回转悠,笑得没心没肺,娄简则是陪着他疯玩。许一旬问道:“阿简可知道?”

      东方曼点头:“她一直都知道。”

      暖风卷起树叶,沙沙作响。许一旬握着手里的草药问:“阿简还有多少时日?”

      “最多一年。”

      许一旬想起了多年前鹤拓的一场洪灾,那年鹤拓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山体跨塌,洪水和泥土纠缠在一起。

      一片,一片,吞噬了山下的村子和田地还有人命。许一旬那时的剑法已有小成,可他还是救不了那些人。甚至,在天灾面前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看着满目奔腾的洪水,他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第一次,明白了无能为力的意思。

      许一旬鼻子酸胀:“为什么,她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第五十六章 (京都旧案,最后一案)被捕

      “夫人,京都千目阁差人送来的信。”

      翘檐青瓦的亭子外娉婷走来一名穿着淡紫色襦裙的婢子,暖风扬起婢子鬓角的碎发,也吹得珠帘哗啦啦作响。

      帘子后,漆了丹色的案几旁,正坐着一名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一双纤指微微泛红,铜制牡丹炉里升起一缕薄烟,朦胧了妇人的面容。她执笔开口道:“说了什么?”

      “秋哥儿前几月命千目阁查的人,娄简,有眉目了。白日鬼不敢直接禀报,说……先交由夫人定夺。”

      姜赤华从珠帘后走了出来,微微吊起的眉眼旁没有丝毫时间的刻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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