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李淑茵和赵毅对他说,当年的杜心苓优秀而勤奋,在赵捷看来,杜誉也是。 那人自从回到剧团,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离开数年而产生的不适应,立刻全身心投入了工作。渐渐的,他变得像李淑茵口中的杜心苓一样,若是想找他,只要在休息时间去排练室,他一定在那里。 这天中午,赵捷和往常一样在食堂匆匆扒了几口饭,站起身想要回去。 “你这阵子是打了鸡血吗?就算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用功过。”见他如此,坐在人群里宋同远远地调侃他。 闻言,赵捷转过身。 由于魂早就飘走了,他的大脑一时间如同不再运转,想不起来在这样的场合该说什么话回应才能比较得体,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走啦。” 说罢,他快步跑了出去。 果然,在这晌午时分,二楼偌大的排练室里只有杜誉一个人。 他独自窝在角落的椅子上,拿着一本笔记,正在聚精会神地读,手上时不时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这人本就身量清瘦,还穿了显瘦的黑色单衣外套,以至于看起来与先前相比似是单薄了些许。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赵捷的脑海里存在了一瞬。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想起那天夜里对方抓着自己的力度,觉得杜誉大概远未到需要旁人关心身体的程度。 赵捷走上前。他以为杜誉必定极为全神贯注,肯定意识不到他的接近,本想吓唬一下那人,反而被突然抬头的杜誉吓了一跳。 “哎呀。”赵捷捂住自己的心口,作惊吓状:“你干嘛?” 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全然忘了方才想“使坏”的明明是自己。 “你吃完饭了?”杜誉盯着他。 赵捷“嗯”了一声:“你不吃饭吗?” “我吃过了。”他瞥了一眼屋子角落窗下垃圾桶里的饭盒。 赵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由于站着的缘故,他率先注意到的却是窗外的白色花朵。省京剧团楼下的玉兰花开了,空气里似乎也沾染了些微的香气。 赵捷当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许多年后他回忆起来,才发现他竟对那香气记得一清二楚。 “你平时一直穿布鞋啊?”杜誉问他。 “是。”赵捷不明所以,疑惑地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挺爱穿皮鞋的。”杜誉漫不经心。 “我就图一方便。”赵捷笑了,在心底悄悄说:你不也是这样嘛。 “什么叫‘现在的年轻人’?”他回味过来:“说得好像你不年轻了一样。” 杜誉也笑了,耸了一下肩,不置可否。 “杜誉,”赵捷把人瞧了一番:“你这头发有点长了吧?” 杜誉把所有头发尽数向后拢去:“是,这阵子懒得拾掇。”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午后的微风吹了进来。 杜誉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夹克和长裤,稍长的头发随风飘荡,黑与白互相夹杂,竟让他那张看起来年轻的脸平添了几分苍凉。 赵捷怔怔地看过去,恍然间意识到,在他与杜誉相识的这不到一年的光景里,除却艺术上的崇拜与工作中不得不为之的分歧乃至冲突,他似乎勉强算是见过几次杜誉或温和或专注的模样。 大抵,是有些当年那个怯生生孩童的影子吧? 他像杜心苓,却又不像。 正如李淑茵所言,杜心苓是个时髦的女人,漂亮了一辈子。她对自己的一切都要求得极为严苛,严于律己又苛以待人。 可杜誉不同。在赵捷看来,他生得一副好样貌,却对此浑不在意,为数不多的一点精气神好像全部用在了唱戏这件事情上。 他认准了这件事,就再也不会回头。 他像周荣璋,但也不像。 那人惊才艳艳、年少成名,后又开宗立派,桃李满天下,想来早年间必然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而杜誉显然没有这样的运气。 如今的他严谨又认真,用“兢兢业业”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平素只要不提及陈合英,他看起来近乎是一个温厚的前辈了。 可他身上却从没少了他们的影子。 杜誉忽然回过头来说:“你看,花开得可真好。” 春天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