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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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欲再谈,薄奚已经驾马走远了。

      禁卫疯找了一夜,人却不声不响的回来了,早有人去知会了傅疏,人在安置营未回来,渐眠才侥幸逃过一劫。

      渐眠迟迟醒来,雕梁画栋的一个大屋子,基柱上盘着云纹蟠龙。

      是长秋殿。

      “殿下醒了么?”

      侧目望去,他温顺地跪伏在床沿,指尖泛着清冽药香,要去抿渐眠脸上的湿痕。

      啪——

      手背泛起红黯,薄奚跪伏作揖:“少海恕罪。”

      瞧瞧,多规矩,谁也没他委屈。

      但下一瞬,薄奚脸上恭顺的狡饰便再也维持不住。

      他微微倾身,渐眠便无知无查的靠过来。

      酽酽两团红衬得他可怜极了,张合的嘴翕动,话却听不太清。

      “殿下说什么?”他伸手揩去渐眠脸上的泪,又重复一遍:“我听不清,殿下说什么?”

      他哆嗦着,牵薄奚的手去摸:“痒…”

      “殿下。”薄奚半拥着他,声音低而温和:“这里是东宫。”

      是了,这里是东宫,渐眠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薄奚只是一个低贱的马奴,不要说肖想明珠,就是碰一碰他,都是被拉下去杖死的重罪。

      渐眠脑袋嗡一声重鸣,他僵硬地重复薄奚的话:“东宫。”

      “对,是殿下的东宫。”

      他心里的旖旎念头一下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

      万历十三年,雪停。

      万历十三年,雪停!

      他犹见那个如霜雪清贵的男人孤身立于议政殿,梗着头挺着背,宁死不屈。

      他无错。

      他踉跄着扑下来,鞋袜都来不及穿,一声迎着一声高:“傅疏何在?”

      “傅疏何在!”

      第10章 天花

      安置营远在京郊,本是傅疏为北上难民敲定的暂隅之地,只为难民能够暂避风雨,修缮迅速,条件自然算不上好。

      更别提这样金质玉相的金贵人踏足此地。

      渐眠眼尾烧的潋潋,从长秋殿出来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若非他央薄奚,自己是决计无法独身来此的。

      长秋殿的人想拦却不敢拦,只他走后才有人偷偷去禀报圣人。

      他一落地,太子殿下来安置营的消息迅速传到傅疏耳朵里。

      他眉心攒动。

      傅疏就知道,这小王八蛋,一日不给他找事心里就不痛快。

      傅疏眉头紧蹙,强压着躁出声问:“他来做什么?”

      下属还未回话,向来规矩谨慎的枢日便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不待人问,便自请开口,神色慌的叫人生疑:“大人、大人,殿下他--”

      枢日话音未落,傅疏便快步出了帐。

      傅疏仁德,这些被枉顾残杀的性命多如牛毛,他自掏银两,每人拨了一口薄棺下葬,做的极为体面。

      只是如今却为渐眠行了方便,他不必再去集中将这些尸体都搜罗到一起了。

      他晃晃荡荡分明站不稳,细看能察觉小腿肚都在打抖,勉强靠薄奚撑着才能站起来。

      硬撑着来这儿,看到一切尘埃落定才能安心。

      猎猎火舌舔舐上棺材,燃起熊熊烈焰。

      傅疏赶到时那些棺材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精武卫跪了一地,无人敢拦。

      傅疏眉头直跳,“渐眠--!!”

      他没有回答,满天灰烬飘浮上空,有些落在他肩上。

      于是当渐眠抬起头,拿那张粉光脂艳的可怜相去看他时,罕然叫傅疏失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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