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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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濯瞥了一眼,便知晓这是太皇太后的亲信。

      “把他身上的血都弄干净,再拖过来。”他冷冷道,周身强大的气息越发令人畏惧。

      这么重的血气,若是熏到阿雪,便不好了。

      一旁的太医们不敢耽搁,轮流为江照雪把脉。

      床榻上的帘幔将里面的人掩盖住,只伸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他们并不知躺着的是谁,只当是陛下尚未来得及册封的宠妃生了病,一个个还未把脉时,就已满头大汗。

      谁知一把脉,本以为得了什么掉脑袋的不治之症,却如何瞧都是风寒。

      风寒在寻常百姓家的确是大病,但在皇宫里,各种珍贵药材砸下去,除了冷宫里,是不容易死人的。

      一众太医互相合计一番,方才小心翼翼确定了脉象无误。

      “这位……呃……公子,因阴雨天气里受了寒,服用寻常的退热药便可。”太医院院首捏着袖袍边缘,擦了擦额前的汗,“只是……微臣把脉时,发现其脉象虚弱,怕是身上本来就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要在榻上休养十天半个月,方能痊愈。”

      在宫里当差的,谁还没有几个心眼?

      眼见陛下对这位不曾谋面的公子如此重视,院首便也大胆了些,“恕微臣直言,秋雨本就寒凉,公子身子虚弱,陛下既在身侧,日后切莫再让他淋雨受寒了。”

      不过一句简单的嘱咐,却让萧濯戾气肆虐的心骤然颤动。

      “朕知道了……他的弱症,可有法子治?”

      分明前世就问过那么多次,却还是不死心。

      院首摇了摇头,“弱症自诞下起便跟随这位公子左右,只可用药调养着,无法根治。”

      早已预料的结果,萧濯又听了一次,也不免心头郁郁。

      挥退了众人,他兀自跪坐在榻边,脊背弯下,低头将脸埋进那只手的掌心。

      “阿雪……对不起……”

      若不是他做了错事,阿雪又如何会去观星台还他那一脚。

      他该如何,才能挽回哪怕半分?

      耳边忽而就回想起江照雪冰冷又带着恨意的声音——‘你既无法替我承受病痛的折磨,也无法以命偿还,却死皮赖脸让我原谅你。’

      江照雪凭什么要原谅他呢?

      凭爱么?可那个人怎会缺爱呢,以往他口口声声说着只有他爱江照雪,不过是试图以此欺骗自己,觉着这样就足以配独占那轮所有人觊觎的明月。

      萧濯呼吸微顿,忽而想起什么,猩红的眸子凝滞了一瞬后,蓦地亮起。

      他大步走到堆满奏折的书桌上,却眼都不眨,将那些重要的折子拂去地上,露出最下方被他仔细压平的空白符纸。

      恰逢此时苟公公踏入殿中,手中托盘上是刚熬好的药,尚且冒着热气,“陛下,药熬好了。”

      往日这种事自是有宫人代劳,但苟询深知帝王脾性,只是静候一旁,不敢触碰榻上的人分毫。

      “嗯。”萧濯不动声色将符纸藏进袖中,重新走回床榻,端过托盘上冷热适中的药。

      苟询连忙替他挑开帘幔,露出里面昏睡的人。

      萧濯空着的左手把人捞进怀里,指尖控制力道,掐住他左右面颊,江照雪寡淡的唇瓣便顺着力道张开了一条缝。

      只是也露出了他哪怕是昏睡,都拧在一起的眉头。

      萧濯心头被刺痛,手中的瓷碗边沿对准江照雪唇瓣间的缝隙,缓缓倾倒。

      每一次倒出的药汁,皆精准到正好能让怀中人咽下的分量。

      狂躁之症本就剥夺了那不多的几分耐心,满心满肺皆是郁气,唯有鲜血与暴虐方才消解,但萧濯却只是沉默地保持喂药的姿势,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口喂下,他随手把碗丢在托盘上,让苟询退下,方才拿出袖中藏好的符纸。

      他抽出其中一张置于榻边的平整处,继而抬手,拔出头顶束发的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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