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家上】(5/5)
长。隔着老远,我就看到那个夷男牵着家主的手,还跨在家主腿上。我一想,这不行,他行事放荡就罢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岂不是把家主慎于持身的清名都丢进托温河了么?不过我还没到跟前儿呢,他就走了。” 看他说得绘声绘色,齐寅事实上有些着恼。这感觉相当微妙,金淙儿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男同家主说话,有些拉拉扯扯的举止,便如此警觉,刚回来就急匆匆地告状,定是盼着他出面劝阻家主。平时在家,常有恃宠而骄,却不见他酸过谁,可知是他们几个做哥哥的岁数太大了,碍不着他什么事,他才不在意。 “我已说给先生听了。那名为赫追的贵族公子跟我姐姐说,他终于有和安巴灵武独处的机会了,他要陈述情谊。我姐姐觉得好玩儿,就来告诉我。”花奉看见金淙这样子就笑,说“赫追都走了,眼睛擦得再亮也来不及了。何况家主即便自身不是倜傥放旷的性子,也会引人瞩目。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只要是男子,不管青春正盛,还是半老徐郎,见了家主,都会心向往之,梦寐以求,难道是什么罕事么?” 这花奉也是,仗着和家主有两小无猜之情,又在外颠沛多年,受过些委曲,平时一口一个‘罗生姐姐’,家主就没有一件事是不想着他的,花忠那武妇再从旁添一把火,家主总想要加倍地补偿他。跟这两个人相处,还不如面对边峦呢,齐寅有些破罐破摔地想着,边峦虽然不爱搭理人,经常流露出一种有耐心的不耐烦,但起码他岁数最大,他都四十二了。 “可家主若是喜欢,又有什么办法?淙儿就别操这个心了。”齐寅有些不爱搭理金淙,面子上却还是浅笑着劝说,道“左不过是一时兴起。自古船多不碍路,赫追是儿戏也好,是真心也罢,他不过也才十八岁,家主比他年长一轮都打不住。” 家主最近很疼爱金淙,总在他那儿,带他出去玩,还答应他等年节有了功夫,就带他回银杏庄省亲,可谓是有求必应。齐寅心里很嫉妒,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话到这儿,已经停不下来了:“人又不会返老还童,家主对赫追这样的少男能有多上心?难道还跟他白头偕老么?” 心头砰砰乱跳,齐寅知道不好,不经意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也惊了一下,赶忙去看金淙的脸色,怕自己这些话伤害到了金淙。不过心怀愧疚的同时,又暗暗觉得有些神清气爽。花奉原本就抱着看戏的心态,闻言,望向齐寅的目光立时肃然起敬,以往觉得他挺能装贤惠、装大度的,没想到这么敢说。 “先生说得也是,那自是不会的。”金淙好似浑然没受到伤害,神情都没变一下,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家主带他骑马的事。齐寅以为他没听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坐了没一会儿,小侍子来禀,说家主醒了,齐寅遂让梅婴送些点心到金淙的帐子里去。 梅婴提着食盒,跟在金淙身后出了大帐。他担心金侧夫介怀,正考虑说辞,想替先生辩解,却不想金侧夫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先生说船多不碍路,那是先生说,咱们操心的,又不在这上头。” 金淙侧过脑袋,打量了梅婴一番,笑道“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能得到家主的喜欢,陪伴在侧就很好。梅婴哥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