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明 第9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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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冷眼扫过他们,“两广三品以上若有躁动,便是此殿中人交通上下。两广重臣既有嫌,岂可不防?”

      “陛下,疥廯之患,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许多人都这么觉得,他们只以为皇帝面对第一次边患反应过度了。

      “张孚敬,你是户部清吏司郎中,广东解送至京银两源自何处,十年来变动如何?”

      张孚敬立刻熟练地报出数字,而其中广东珠池、盐课、贡税全都是下降趋势。

      “两广兵患、粮饷派银如何?”

      “广西藤峡盗乱、岭南匪患、南洋海寇……”张孚敬之前不参与辩经、奉旨潜心撰写奏疏的成果一览无余。

      朱厚熜离开了御座,缓缓走到张孚敬的面前。

      “汪鋐写的是血书,只有一本。呈送内阁的,是抄本。朕暂时不信两边谁说的是真相,所以朕要做最坏的打算,看清真相。”

      他举起了陆松的佩刀递过去:“接剑!杨慎,拟旨两道,一明一暗!”

      杨廷和目光再度一凝:他儿子亲笔拟的旨!

      知道这密旨存在的,只有这殿中诸人。

      皇帝的宝印,就存放在这中圆殿中。

      而那所谓锦衣卫岭南行走,是什么时候持着一方宝印离开京城的?

      皇帝足够信重的锦衣卫高品指挥……

      杨廷和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幕僚告诉他的两个人,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护送梁储返乡。

      他不禁压抑着眼底震骇看向朱厚熜,随后迅速把目光转移到陈金、郭勋身上。

      ……不可能吧?

      再度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严嵩时,杨廷和心底坚定地吼出心声:不可能!

      严嵩又怎么可能知道?一道从正德十五年就上过数次的奏疏而已!

      但眼下要委派钦差去两广,正是杨廷和想要引导的事态发展方向,他……不想阻止。

      那竟是封血书,他也没道义阻止皇帝发飙。

      皇帝已经很久没发飙了,而这是他面对的首败!

      杨廷和不知道严嵩此时心底也翻涌着滔天巨浪。

      严嵩知道弗朗机人与江彬有关,江彬与王琼、陈金、郭勋等人有关。弗朗机人在屯门岛安营扎寨时,郭勋、陈金都在两广任职。当时也在广东的吴廷举,现在挡在杨廷仪面前。

      可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他没有对皇帝点破。

      现在,皇帝为什么对这一场屯门之败表现得反应如此巨大?

      他真要在两广掀起巨浪吗?

      那郭勋、陈金怎么办?

      这不是遂了杨廷和的意吗?

      不,不像……

      “杨廷和,谁之地?”

      那冰冷的六个字回荡在严嵩心头,他望着接过“宝剑”的张孚敬。

      刃藏鞘中,锋芒不显。

      这一刀,将从何处来,斩往何处去?

      ……

      四十多万两的临时粮饷,皇帝没有让户部为难。

      可是从所谓封桩库性质的密库中拿出来,却只让人感受到胆寒。

      那是拿“命”从朝臣那里瓜分钱宁、江彬籍没家资的皇帝。

      现在这笔钱如此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了,会要谁的命?

      七试不中、蹉跎半生至四十有余的张孚敬在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王佐的护卫下启程了,带着圣旨、天子赐剑。

      十七个参预国策会议大臣无不胆寒。

      原来在南镇抚司的王佐为什么成了北镇抚司镇抚使?

      因为日精门之火。

      屯门海战,区区蛮夷小国的一股远遁匪贼而已,纵然可能有两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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