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明 第98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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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少,两京一十三省概莫如是!国策会议君臣奏对已多日,陛下时常勉励臣等大胆吵、放心吵。臣今天就放胆直言!持重如杨大学士者,亦愿革弊图新,只是怕我大明伤筋动骨,才对变法胆战心惊!”

      杨廷和浑身冰凉。

      而王琼仰着头倔强地看向了他:“两广上下不干净,臣也没那么干净!臣立身朝堂多年,一心只想做些事!臣左支右绌,迎送内外,这也是大明一病!臣任户部尚书数年,今日臣放胆直言,十年岁入倍之,绝无难处,根本谈不上伤筋动骨!广东一省若能正本清源,岁入百万两何足道哉?那么江浙呢?南直隶呢?四川呢?”

      四川成都人杨廷和倒吸一口凉气。

      疯了,全疯了。

      这新君为什么让你们全疯了?

      王守仁也很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心头闪过一个名字,一句话。

      魏彬……

      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厚熜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黄锦!”

      “奴婢在……”

      “传御膳房,拿酒来!”

      杨廷和跟他儿子一样懵懵地看着皇帝:陛下,你又发什么新的疯?

      第121章 明君在位,悍臣满朝

      宫廷玉液酒。

      “这酒,选下贡地,采买入宫,人人都要沾一道。”皇帝朗声环视诸臣,“其价若何?”

      懂的都懂,所以不必答。

      朱厚熜感叹地说道:“御极以来,以今日最为畅快!朕终于听到些直言,听到些有气魄的话!”

      他举着那一盏酒,缓缓地朝众人划了一个圈:“大明幅员何其辽阔?诸卿高居此座,都应该敢做敢当,有此气魄!”

      “大明病重,朕不知吗?大明要完,朕危言耸听吗?病根不除,沉疴能愈吗?”

      “不用谁告诉朕!行殿之中,朕胸中就自有大明鱼鳞黄册!”朱厚熜看了看杨廷和,“讳疾忌医,岂非昏君、庸臣?”

      杨廷和脸色苍白。

      “人人都有私心。想要钱,想要权,想要名声,是这私心让人拼命!”朱厚熜又看向了王守仁,“人欲是灭不尽的,所以圣贤难再寻。天理是应该追求的,所以道义、礼法、律例就是理之所在。”

      他一手端酒、两臂张开:“朕既为帝,眼里容得下所有人的私心,只要这份私心遵循道义、礼法、律例。越回避私心,越远离天理!”

      “太祖皇帝曾有言,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茹太素对曰:丹诚图报国,不避圣心焦。”

      群臣的目光都看着御座上十五岁的皇帝,只见他眼神明澈,慨然说道:“朕非太祖,卿等不需忧虑朕心焦否。君心忧国,臣心若亦忧国、思报国,便无白刃之惧。”

      “今日!陈金请以他儆效尤,朕亦愿千金买马骨!”朱厚熜举起了酒盏,“刑部大堂后,众臣自陈昔年过失,朕未闻今日所述之过,当罚!昔年过失,赃银自缴。张孚敬南下,自会查清。自今日起,国法无情,有事也自会查清。若新朝还有罪,朕自有白刃!为敢言新朝弊病、敢当旧朝之罪,今日此杯,且先共饮!”

      郭勋的手在颤抖。

      陈金的操作,就是这个道理吗?为什么?想不通啊!

      但是陛下他真的……此刻浑身上下都涌动着豪迈、胸襟、气魄。

      还朝最晚的费宏、王守仁,此刻终于亲身感受到新君的不同。

      史册上记载的李唐太宗,那令诸葛亮鞠躬尽瘁的季汉昭烈,那些气吞山河的明主、英主,也是这样的气度吗?

      也是在这一刻,杨廷和终于感觉到一股自惭形秽。

      算计什么?忧虑什么?

      他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黯然离朝,他想过这过慧却又年幼的皇帝会误触根基以致江山倾覆。

      但他没想过这位新君在面对着大明这血淋淋一般的现实之后,却能笑着慨然端起一碗酒。

      “敬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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