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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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策对他人的目光无感,只觉得此情此景的怪异荒谬——直到剧院的灯光一层一层暗下去,他下意识看向最后一排那个漆黑的影子,却不期然对上了秦奂幽邃的眼睛。

    宁策:“……”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秦奂,几乎在须臾间,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

    他能感受到秦奂的视线,带某种不加掩饰的打量,一寸一寸描摹过他的妆容和身形,最后深入到被戏服遮掩的地方去。

    那目光似乎带着矛盾的温度,明明是冰冷审视的,却在某个时刻有着足以融化一切的直白滚烫。

    宁策下意识地想躲避和瑟缩,可是灯光太亮了,几乎照得他无处遁形,将他满身的阴郁、多疑和不安定明晃晃地摊在人前。那些凝视他的视线仿佛在此刻有了实质,一道道一条条在他外衣上剖开口子,人们窃窃私语着,肆意评判他肌肤上丑陋的疮疤。

    他不敢看秦奂,那道目光却无处不在。惊慌间垂下眼,腰后忽然贴过来一只滚热的手掌,有人附在他耳边轻声问,老师,为什么怕我。

    为什么怕我知道?

    你说过会留我在身边,为什么不作数?

    握着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宁策想开口,口鼻却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捂住了,徒劳许久发不出一个音节。

    在即将溺毙的窒息感中,他被一阵尖锐的铃声惊醒,满头大汗地睁眼,却见窗外波士顿深重的夜色,骤雨裹着沉闷的风掀开了窗子,隐有预感地一低头,正好看见手机上跳动的来电显示。

    已经知晓了即将发生什么,他手指颤抖地接起电话,一接通就听见凌远近乎慌乱的声音。

    “宁策,你听我说。”他强行压着急促的呼吸,“宁姨割腕了,我们刚刚才发现,人现在送去抢救了……”

    “阿策!阿策,你先冷静……”

    ……

    宁策从层层的梦境里惊醒,撑着床坐起来时,后背一身未干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疲倦地捏了下眉心,待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缓,下床倒了杯温水。

    热水流入胃部的感觉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彻底从余悸中回过神。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这些往事,可能是最近提醒他想起的东西太多,白日有所思,夜晚自然就有所想。

    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接下来到天亮前的几个小时,他是彻底睡不着了。

    宁策将玻璃杯放在桌上,无声叹了口气,正要去拿本书打发时间,余光却瞥见手机屏上一个未接来电,时间在十分钟前,来电人是盛安卉。

    ……原来梦里的铃声是真的。

    他的目光一凝,心中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立刻回拨给了盛安卉。

    电话只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寂静的夜色里,盛安卉那边兵荒马乱的动静格外嘈杂,慌张的声音几乎与当初的凌远重合——

    “阿策,爸的病情忽然恶化了,医院刚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必须要手术。”

    “盛世的律师已经去给盛泽办假释了,我……我拿不定主意,你能不能来看看?”

    第38章 程凤春

    s大排练室。

    长生殿绮丽的乐声止,秦奂关掉了仍在咿呀唱词的留声机,站在台边缓了一会儿神。

    他往常也有这种出不了戏的情况,这是他的表演习惯所致,在宁策手底下磋磨了一阵之后好很多了。但最近试《锦堂春》,不知道为什么又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挂钟的时针指向下午四点,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收拾了随身物品打算离开。结果刚一转身,就撞见了走廊上穿灰色夹克的男人。

    这一层来往的学生很少,赵屏背靠着墙,指间夹了根烟,眼神幽深,不知道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秦奂没见过赵屏本人,但对方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已经代表了某种提示,猜出他的身份不难。

    他意外地挑了下眉,随即整理好了表情,不卑不亢地喊:“赵导。”

    赵屏似乎顿了一下,直起身,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你认识我?”

    在这种问题上隐瞒没有意义。

    “圈子里谁没有听过您的名字。”秦奂坦率道,“之前听谢老师说,她先生是影视行业的。我好奇去查了一下,才知道是您。”

    赵屏嗤笑了声,显然没有信这个托辞。

    来试戏前,秦奂就听说过,赵屏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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