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沈忱:“我,我,我跑不动了,已经……” 对方像听不见他的话似的,紧紧地捏着他的手腕,自顾自往黑暗里狂奔。 那些黑夹克一边叽叽哇哇地大声骂着什么,一边朝他们追来。 大约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就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沈忱也不例外——但他刚才已经激发过了,现在是超载后的疲软期。他们才跑出去没一百米,沈忱腿发软地往前踉跄;男人反应快极了,猛地抬手,硬生生把沈忱拉住,没让他摔倒。 在后面的追击声中,沈忱崩溃道:“我崴到脚了!” “……fxck。” 季岸罕见地骂了一句。 他不带犹豫地朝沈忱弯下腰,像要撞死对方似的,用肩膀猛地顶住沈忱的胃。 “!!!” 下个瞬间,沈忱的天地颠倒了——季岸把他扛起来了。 男人靠着一只手死死圈住他的腰背,继续往前狂奔。颠簸带动男人的肩膀一下接一下地撞在他胃部,刚吃的炒饭都快被顶出来。沈忱只能一手抱着季岸的手臂,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吐出来。 他算是偏瘦的,个子也不算高,个头更不算大;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被另一个男人像扛米似的扛在肩头。 尤其扛他的还是季岸。 而身后的“追兵”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拉开了距离。 ——原来季岸身上的腱子肉,是真材实料,不是摆设。 数分钟后,追兵越来越远,骂声都变得朦胧,可季岸速度丝毫不减。正当沈忱想告诉他可以停下的时候,男人突然一顿,整个人往前栽。沈忱的脑袋在季岸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数。 他只觉得自己像一只铅球,被人大力地抛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一章 夜光手表 坠地的瞬间,沈忱下意识护住了脑袋。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反倒称得上是开始——他摔下去的地方是个陡峭的长坡,泥土地,枝蔓横生,非常原生态。他顺着坡道滚下去,肩膀、膝盖、手肘在滚动间不断地和树木碎石磕碰着;这条道还分外的长,长到沈忱感觉自己脑浆都快被摇匀了,滚落的势头也没有减缓多少。 直到他的侧腰撞了棵挺拔粗壮的大树。 “!” 树干被撞的闷响,树叶沙沙地摇了摇,接着夜又回归了寂静。 那一瞬的剧痛几乎让沈忱昏过去,意识都中断了,隔了好几秒才恢复过来。一片漆黑中,他连爬的力气都拿不出来,只能仰面朝天地躺在略微湿润的泥土地里,不断深呼吸,以缓解侧腰的痛。等到腰上那块好了些,他才察觉到身上其他地方磕磕碰碰的疼。 ——好想回家。 沈忱努力地深呼吸,忍着疼,想到的全是躺在自己公寓柔软的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喝奶茶的惬意画面。 等他再缓过来点,他要马上用手机写封遗书……不,一封不够,起码两封,还得跟他家长交代一下他为什么会英年早逝。顺着遗书的内容想下去,他又不禁疑问“怎么城市里还附带这种荒山一样的地方”,接着他便想到了季岸——季岸不会是故意把他扔下山的吧?谋杀,这肯定是谋杀…… 良久沈忱才终于缓过劲儿,他一手捂着右侧撞树的腰,一手扶着那棵树,像个小老头似的慢慢站起身。 周围太黑,天反而显得不那么黑了,细细碎碎的星子在深蓝的夜空里闪着光。 沈忱扶着树,远眺着摸手机。 现代人生存法则:只要有手机,情况就不算太糟糕。 可沈忱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他裤口袋里只有一盒烟,和下午在啤酒比赛里赢回来的儿童运动手表。他慌慌张张地点了支烟——还好他有把打火机放在烟盒里的习惯——再慌慌张张地重新把自己身上搜了一遍。 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的手机不见了! 他的手机百分之九十九是在刚才滚下山坡时掉出去了。他把季岸的手机弄掉进了河里,他自己的手机现在又掉在了山里,这很难说不是一种报应。 沈忱焦躁不安地快速抽掉半支烟,朝着大概是他滚下来的方向大声喊:“季——岸——!!!”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山野里奇妙的回音。 他并不是个方位感很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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