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3)
都不如这小崽子的两句话讨欢心! 不多会儿,王葛熬好野菜蛋花面片汤,盛几碟咸黄豆,这就算晚食了。 阳春三月,饭食都是在院里吃,铺一张大的芦苇席,放置三个木案:大父、大母、阿父占一个;二叔和二叔母、三叔和三叔母占一个;七个小辈挤一个。 每人都是呈跽坐姿势吃饭,为了防硌,膝下另垫厚实些的小草席。 值得一提的是,王翁、贾妪、王大郎均有小食案,分别以盆盂盛汤。脚踝间也挤着个特制的小凳,臀挨着凳,肯定比坐在脚后跟上舒服。 由于可见,王翁并不因为长房势弱就忽视。 “从姊,你每回吃饭咋都跟抢一样?真不该叫虎宝,应该叫猪啰!”王禾是二房长子,比王葛小一岁。他倒贼,隔案腆过脸小声说,大父母那边根本听不清。 王荇愤然,却知道谁先嚷叫谁吃亏,立马瞧向阿姊,要听阿姊怎么说。 乡野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王葛一笑,也低声说:“从弟的嘴要是不会吃饭,可先将嘴从脸上拿掉。天热,让眼睛、鼻子下来凉快凉快。” 如果说王葛的俊俏是王户的基因突变,那王禾绝对是背道而驰的典范!主要表现在嘴唇太厚、人中太长。 “你再说一遍?”王禾恼了。 ——————题外话—————— 篾:篾音mie,竹子劈成的薄片。篾匠就是要将竹子劈成竹片、甚至竹丝,制作成生活用具或艺术品。 大父母:祖父祖母的全称。大父为祖父,大母为祖母。 筲箕:音shaoji,一声。一面开口的盛器,竹或荆条编制。 新妇:儿媳、新娘子、弟妻,都可称新妇;或尊者称卑者妻;或卑者对尊者谦称自己的妻;或泛指已婚妇人。 (女主从弟)王蓬:蓬为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枯萎后断根遇风飞旋,被称为飞蓬。 第3章 3 邻家小郎张菜 王荇舒口气,依旧是阿姊赢了。 果然,大父怒火盛,骂道:“再咋呼滚回屋!” “大父,是她先骂我的!” 不待大父发话,王葛自觉起身,收起自己碗箸、也把王禾的收了。 王禾眼睁睁看着没动几口的饭食就这样被端走,急了,立即起身撵上去,可惜迟了,全被倒进伙房门口边的鸡食盆里。 “你个欠踩的葛屦子……” “阿禾!”王二郎出声了,“听你大父话,回屋。” “阿父,你不知道王葛她……” “回、屋!”随二郎抬高嗓门儿,王翁注意到大郎侧耳倾听的担忧模样,一阵心疼,但也不好为了心疼大郎责备二房。 天将黑时,王葛挑着担来打水。 村北只有一口井,邻人都习惯这时候王小娘子过来,好心的将桔槔刚提上的满桶水分给她。正好,她每桶只盛一半,多了太费力。 待第三次折回水井时,已经没村民打水了。月明星稀,她熟练的拉动桔槔系水桶一端的绳索,舀出井水后松手,支架另侧,系着大石块的横杆下沉,一下就将水桶提出井口。 这便是古人的智慧!杠杆原理早在千年前就普及到乡野了。 王葛就这样一趟一趟,直到将伙房两口大缸打满,村里的狗都懒得叫唤了。 插好门闩,她在杂物间草草洗漱一下,满身是汗,却不能烧水洗澡,因为费柴。另外,水不能动缸里的,必须是她多挑回来的。每天早上叔母都会检查水缸,只要水面不满,立刻叨叨长房偷奸耍滑。 洗完脸的水再倒到脚盆里,轻轻搓着时,她累的打起瞌睡。这就是她的每天,风雨霜雪无阻,坚持了好多年。 生活的确艰难,可怎么都比人不人、鬼不鬼的瘫痪日子幸福。 回来屋,里间是阿父和虎头的卧室,外间是她的。 阿父轻声问:“是虎宝么?” “是。” “快睡吧。” “是。” 阿父心思敏感,每晚都要等到女儿回来,问上一句才能放心。 王葛睡不到两个时辰,村里就有鸡鸣声,自家喂养的都是母鸡,懒得眼皮都不动。 随第一次鸡鸣,她就得起床,麻绳束发,穿上粗麻短褐,因其袖口是收的,干活利索,不用再绑臂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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