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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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桉抬眸凝视着他,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泛着细细碎碎的泪。

    那里已经没有从前满到溢出来的倾慕和爱意了,只有黯淡和落寞。

    他也想问季松亭,那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捂了三年,却怎么也捂不热,甚至越来越冷。

    他确实累了,真的累了。

    季松亭最是讨厌见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力拉过他的手臂,将还没燃尽的烟头按在他烫伤的手背上。

    “嘶……”

    被鱼汤烫伤加上烟头的刺痛迫使简桉本能地瑟缩,却被更紧的拉住,只能咬唇忍着,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季松亭唇角扬起一抹狠戾而兴奋的笑容,双目渐渐赤红,原本清冷气质也倏然变得阴狠起来。

    “疼吗?”

    他俯身贴在简桉耳边,语调极轻。

    简桉害怕地闭上眼,眼尾泛着殷红,像火苗在跳动,也像血液在流淌。

    季松亭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眉梢轻佻,轻轻吹了吹他伤口上的烟灰。

    忽地,他看见了简桉那只骨瘦如柴的手指上套着的婚戒。

    另外一枚他在结婚当天就扔了。

    当年为了为难简桉,他还特意将婚戒定制小了一码,没想到这人真够隐忍,愣是将不合手的戒指戴到松动。

    也对,不会忍怎么可能死皮赖脸待在季家这么久?

    季松亭越看越觉得那枚戒指碍眼,顺势扯下来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掐住他瘦削的脸颊,一字一顿道:

    “明天是我妈的忌日,希望你能以凶手的身份,来她的墓碑前忏悔。”

    简桉被疼得神志不清,耳朵嗡嗡作响,手指突然间感到空落落。

    他猛地睁开眼睛,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抓住男人的衣袖,苦苦哀求:

    “我……戒指呢?你什么都可以拿走,但是这个不可以,我求求你了,把它还给我……我只有它了。”

    季松亭冷漠地抽回手,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淡淡道:“疯子。”

    见那人无动于衷,简桉又跪在地上来回找寻,最后在垃圾桶里翻到了婚戒。

    他将那枚戒指紧紧捂在胸口,像失而复得,像害怕再一次失去。

    是啊,这么久,连戒指都合手了,为什么两个人却不可以?

    恍惚中,“凶手”两个字不停地徘徊在简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三年来,每逢季母忌日,季松亭从不让他靠近墓园,还有沈初言。

    简桉知道,这两个人于薄情寡义的季松亭而言,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那人又想干什么,想让他死在季母的墓碑前以命抵命吗……?

    折磨羞辱了他三年,终于要给他个痛快点的结局了吗……

    可是他怎么配?

    他肮脏的血怎么配脏了他母亲的碑。

    季松亭垂眸摩挲着指腹无意间沾染的血渍,立即憎恶地抹在他的衣服上。

    他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甩在简桉面前,余光瞥了眼对方手上开始流脓的疤痕,却没有半分愧疚,只是恶劣地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说道:

    “当初嫁来季家的应该是简氏千金吧?我们家就这么好?能让你这位贵少爷跪着求着跟我结婚?”

    说到这,季松亭特意停顿了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鄙夷的哼笑,继续道:

    “哦,差点忘了,是因为你私、生、子的身份才来倒贴的吧?”

    这句轻飘飘的话看似浑不在意,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简桉的心口上。

    无论季家上下那些人怎么辱骂他简桉,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痛。

    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他喜欢了整整十年的男人,用半条命换来的人。

    房门被重重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安静的可怕,只剩下窗外的寒风在呼啸。

    简桉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四肢肌肉筋挛,纸一样惨白的脸庞更显消瘦不堪。

    是抑郁的症状又开始发作了。

    他朝床头柜缓缓爬去,手胡乱地拿过药盒,就着杯子里冰冷的水吃了下去。

    第4章 跟我去我妈的墓碑前赎罪!

    简桉曲腿躺在地板上,胃痛的感觉却没有因此被缓解,周围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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