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节(1/3)
对于一场夺嫡之变来说,这确实是最完美的结局。能最大程度地保留下北狄草原的实力,不在内耗中流失。这样阿迦罗将来才可以策马扬鞭,统一十八部落。 “这是他想要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萧暥道。 魏瑄问:“将军,你想要的是什么?” 萧暥眸中燃起一抹骇人的冷焰:“我要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变,我要阿迦罗和单于穆硕等人陷入缠斗,要北狄草原大乱起。要他们两败俱伤。” *** *** *** 大梁城 几天后便是鹿鸣山秋狩。 其实说是秋狩,但因为今年秋雨连绵,各路诸侯都言道路泥泞难行,所以秋狩的时间比往年推迟的半个月,其实已然是冬狩。 此刻,谢映之的案头放着一方精致的请柬,那纸质地细腻棉柔,叫做花痕纸。 那是用去岁的落花封藏,经过特殊的工艺压制而成,打开时隐隐有幽香透过纸背。轻极雅极。 因此浣花斋还有个雅称就叫做花间。 所以,那日江浔才道‘花间置酒’。 花间是容绪在大梁城所辟的私家小院,虽为雅阁,却极为隐秘,对接待的来客也极为挑剔。有道是花间一壶酒胜过俗世万两金。 里面的玩乐都是容绪先生亲自设计的,堪称雅趣,别具风格。去过的人意犹未尽,但又缄口不提。使得花间就更加引人遐想。 卫宛蹙眉道:“说是送行酒,怕是居心不良。” 从大梁出发到鹿鸣山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容绪明天的花间邀约,便是给萧暥出发去鹿鸣山秋狩送行的酒。 按照容绪的脾性,这杯送行酒恐怕要喝出千般花样来。 谢映之微笑:“无妨。” 卫宛严肃道:“花间声色,有损修为。喝酒更是不可。” 以谢映之的修为,喝酒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喜罢了。 谢映之向来随性,淡漫道:“师兄错了,修玄不近声色,但也不畏声色。” 卫宛知道这又将是场诡辩,立即打住道:“你自己掂量尺度便好。” 谢映之微笑:“师兄放心,纵使世间殊色,不过朝如青丝暮成雪,不能长久,如何比得上道心隽永。我心无羁,何惧声色?” 卫宛知道说不过他,皱眉道:“你想去就去,我不和你争辩。但是你要小心容绪,此人声名浪荡行为诡谲,他在花间所置奇巧,不止是一樽酒。” “所以我就更要去了,容绪先生既慑于主公之武力,又自以为高明,对主公常携狎昵之心思,以为可欺。此番若不能收服他,我不在之时日,怕他又要引风吹火,再生事端。” 卫宛眸光一敛,道:“你要去漠北?” 谢映之静静道:“我要去溯回之地。” 第227章 折子戏 番外 马车驶过长街,透过轻轻晃动的纱幕,浮现出大梁城夜色初降时的万家灯火。 谢映之记得萧暥以前说,他喜欢这世间的烟火气。喜欢冬夜里尚元城的店铺前热腾腾的白烟和卤香味儿,喜欢油腻中带着的葱香,喜欢市井的喧声和摩肩接踵的人。 谢映之体会不到,他辟谷已久,不识人间烟火。他僻好清静,也不喜喧嚣。 纱幕外的浮光掠影,这俗世间的喜怒哀乐,在他看来都太短暂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平凡的人,他们的一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哪怕是世间殊色,又如何及得上道心隽久,纵然是乱世里惊鸿掠影的一瞥,也不过朝为青丝暮成雪。 就如他昨夜跟卫宛所说:既不长久,何须停留。 他不会眷念不长久之物。 所以他看这世间烟火,更多的是悲悯,却非流连。 他此生不会喜欢谁,也不屑厌弃谁。修行到一定程度,物我两忘,心游九霄。三千世界,万丈红尘,不过指间沙、石中火、梦中身。 浣花斋在大梁城郊的碧浪湖边。 竹外一方庭院,湖边一树梅花,疏影横斜间可见水榭里蓊胧的灯光,伴随着清幽的曲调声传来。 谢映之下车,容绪已经在门前殷勤等候了。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此番容绪似乎低调多了。他一身秋香色的衣袍,素淡简雅。也不见刻意地涂粉修饰,额角眉梢反倒显出几丝风霜历练之色。如隔年的沉香,竟别有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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