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2/3)
这对于刚刚经历了乱世烽火的中原王朝来说,几乎是不能承受的,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局势动荡,给暗中潜伏的敌人可乘之机。 而且十年乱世,人心思定。从市井百姓到朝中众臣都不想再打仗了。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他这边,如果硬要打这一仗,便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隔着一道宫门,他遥遥看向御座上的青年帝王。 朝堂上,柳徽罕见地赞同廖原道,“陛下,北狄王庭尽是一望无际之草场,打下疆土也难以为我所据有,等到我们一撤兵,北狄卷土重来,我们岂不白费兵力财力?” “照老尚书那么说,边郡百姓安危就不管了吗?”卫骏道。 “我们可以效仿前朝,和北狄弥兵修好。” “陛下可派使臣,携国书,备礼单与北狄议和。” “北蛮侵我边郡就是为了财货。我们把财货送上去,他们便没有劫掠的动机。” 皇帝面色深沉,不置一词。对于这位青年帝王来说,刚登基才两年,正欲大有作为之时,就要向蛮夷割地纳贡求和?这是皇帝无法接受的。 “还有钟逾,虽然他有战功,但赫连因此次劫掠绥县却是因他而起,所以臣以为,为表我朝议和之诚意,应当将钟逾去职。”柳尚书道。 皇帝道:“钟逾有战功,才封赏了十数日,朕就下旨惩治,如此反复无常,朕这个皇帝岂不为人说道?” “天威本就难测。”柳尚书叩首道。 皇帝冷笑了一声。 柳徽赶紧不说话了。 但唐隶还没注意到朝堂上氛围微妙的变化,“陛下,正是钟逾贪图军功,才导致绥县数千军民被屠杀劫掠,陛下整治他乃是理所应当。”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皇帝道:“让钟逾设伏于陇上是朕之计。唐太宰是说朕贪功冒进,招惹蛮夷,引狼入室吗?” 顿时,朝堂上静了下来,只剩下低低的吸气声。 唐隶面如土色,“臣老迈,胡言乱语,臣……臣……” 他连惊带吓竟昏了过去。 皇帝摆手,让人将他抬了出去,淡淡道:“继续议。” 朝臣们面面相觑。 “都不说话了,那么朕来说说罢。” 皇帝环顾四周,道:“北蛮连年犯边,战不可避。” “陛下三思啊。”一听到又要打仗,诸臣面如土色,纷纷苦谏。 “天下初定才两年,应当与民修养,不宜再兴兵大战!” “草原远征劳师动众,且瞿钢等人投敌,使得彼尽知我,而我不知彼,此战难胜!” “陛下要谨防兰台之变重演啊!” 皇帝冷道:“兰台之变会不会重演朕不知道,但今天谁再阻挠,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 退朝后。 皇帝步入偏殿,就见案头一堆松子壳糖栗皮葡萄籽,再看食匣里颗粒不留,看来某人吃得挺欢。皇帝捡起半枚浑圆的栗子皮,看得出从中间干脆地掰开,吃得挺干净,皇帝指尖被果皮边缘细小的绒毛瘙到,从手指痒到心里。 “萧暥呢?”他当即问。 萧暥站在退朝后空荡荡的宣政殿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宽阔的御座,似乎独享着这万人之上的孤独。 皇帝从侧门出来,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就有种想把他狠狠按进龙椅里的冲动。 可萧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出乎意料, “陛下应听取臣工们的建议。送国书修好以避战事。” 武帝一诧,伏兵陇上不就是萧暥的建议吗?议和实在不像是他的做派。 随即,他就想到刚才朝堂上那群老臣涕泪满面的苦谏:乱世初定,生民疲弊,百姓需要修养生息。 莫非萧暥竟听进去了? 天下皆传萧暥穷兵黩武,好乱乐祸,擅权专断,看来世人并不知他。 他心中有生民百姓,有国家的长远大计。想到这些,武帝心中更为欢喜,不禁从身后将他揽入怀中,下颌抵着他的发间,耳鬓厮磨般道:“朕也知道国家初定,不宜大战。况且远征北狄,劳师动众,朕并非立即要开战,备战将是个长期的国策,朕将在三五年内徐徐扩军,不会占用过多民力。” 三五年,萧暥心知,他等不了。 他道:“既如此,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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