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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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这时看到了她的反应。

      宝贝儿,没事吧?

      没事,可是有点可怕,是不是?

      是的。他说。她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是说真的,深深感到了宽慰。看上去他几乎和她一样感到害怕,这更增添了他那动人的孩子气。他们害怕的东西也许不同,这个念头从未进入过她的脑中。

      想坐在我的膝上吗?杰西?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她溜上他的膝盖,手里仍然拿着自己的观察盒。她四下蠕动着,想在他身上找个舒服的坐姿。她喜欢他身上被太阳蒸发出的淡淡汗味,以及剃须后涂抹的隐约可闻的香水味——红木牌,她想是叫这个名吧。太阳裙在她的大腿处向上皱起(那样短的裙子,几乎再盖不到别处了)。他将手放到她的一只腿上,几乎没察觉。这毕竟是她父亲——爸爸——不是船坞那边的端内,考森,也不是理切艾什洛克,她和朋友们在学校为这个男孩抱怨过、咯咯傻笑过。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慢慢过去了。她不时扭动着身体,想坐得舒服些——这个下午,他的膝盖似乎很奇怪,到处是棱角——有一刻,她一定打了三四分钟盹,也许更长一些,因为吹过平台、吹醒她的微风令人感到奇怪。风吹在她汗津津的胳膊上凉飕飕的。不知怎的,这个下午也起了变化。在她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之前那些鲜亮的色彩现在都成了浅淡的颜色,阳光本身也不知怎的变弱了。她想,这一天仿佛通过干酪包布被过滤了。她朝观察盒里看去,大吃一惊——实际上几乎是惊呆了,她看到那里只有半个太阳了。她看看手表,五点零九分。

      日食发生了,爸!大阳就要熄灭了!

      是的,他附和道。不知怎的,他的声音很古怪——表面上不慌不忙、深思熟虑,内底下却模模糊糊。正好如期发生。

      她隐隐约约注意到他的手已经滑到她大腿上稍高一点的地方了——实际上,高得多——在她打盹的时候。

      我可以透过烟熏玻璃片看太阳了吗?爸?

      还不行。他说。他的手顺着她的大腿继续往上游动。手汗津津的,但并不惹人厌。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那手上,转身朝他咧嘴笑了。

      这令人激动,是不是?

      是的,他用同样古怪、模糊的语调回答。是的,令人激动,宝贝儿。实际上,比我想象的还要激动人心。

      又过了些时间,五点二十五分过去了,然后是五点半,观察盒里,月亮继续小口小口地咬着太阳。现在,她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观察盒里那个不断减小的形象了。

      可是,她身上某个部分再次隐约意识到这个下午他的膝盖硬得多么奇怪。有个东西顶着她的屁股。并不疼,却老是抵着她。杰西感觉到那东西像是某个工具的把柄——一把螺丝刀,或者也许是妈妈的钉锤。

      杰西又扭动起来,想在他膝上找到一个较为舒服的地方。汤姆的下唇发出嘶的声音,迅速吸了一口气。

      爸,我太重了吗?我弄痛了你吗?

      不,你很好。

      她瞥了眼手表。现在五点三十七了,离日全食还有四分钟。如果她的表快了的话,时间还要稍多一点。

      我能透过玻璃看了吗?

      还不行,宝贝儿,不过很快就可以了。

      她听到德比瑞诺德在唱着某首黑暗时期之歌,这是由wnch电台播放的。“那只老猎头鹰朝着鸽子呜呜叫塔米塔米塔米恋爱了。”歌声最终淹没在一阵感伤的提琴声中,代之以节目播音员的声音。他告诉人们,在美国滑雪城(wnch电台的播音员们总是以这种方式指称北康维城),天就要黑了。可是在新罕布什尔边境地区,天空乌云太厚,不能真正看到日全食。播音员告诉他们,许多失望的人们戴着太阳镜在镇区街道上穿行。

      我们不是失望的人们,是不是,爸?

      根本不是。他同意她的话,他又在她身下动起来了。

      杰西又往反射盒里瞅去。除了盒里的那个小形象,她忘了一切。现在,她能看着太阳,而不需要眯着眼睛透过深色太阳镜的保护性狭缝看了。右边作为日食开始信号的黑色月牙状现在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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