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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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民暴起,血海翻腾,人潮汹涌,兵甲突袭。顺流而下易,逆流而退难,光亮与晦暗相交织,刀尖与铁刃筑起触目惊心的明暗交界线。场面喧杂,人声鼎沸,兵将向外城长驱直入,徐斯牟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往内城逃窜。

      若不是那天阳光晴好,风轻云淡,怕真要错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日子。回城之路遍地棘刺,人潮如水,好似兵荒马乱的年岁,举城迁徙亡命,独他一人与奔波的洪流背道而驰。

      内城外城,近在咫尺,偏偏是这一线之隔,阻出一道红尘路。

      路的这畔,是纷乱桎梏,人流拥堵,冲涌向后。路的那畔,有美一人,红尘回望,美目盼兮。

      她遥遥地看过来,眼波中流转的尽是担忧和关切。

      两人目光交错,宛如天河两端,极尽情浓哀切的有情人。

      徐斯牟愤懑的心情突然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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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斯牟:这该死的宿命感,自我攻略ing…

      第37章 转盼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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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落寒鲜少待在房间里,尤其是白日,除了必要时候。

      她常独坐于正堂楼阁之上,阑干前置了一张坐榻与长案,其间或有花草,这便是悲台主人俯瞰整个人间的地方。

      这几日倒多了件不同寻常的东西——冯落寒常常对着那件金奢华美的外袍发呆,每日都寸寸审度精心打理。

      没错,从官稚身上扒下来的。

      当他洋洋得意撩开衣衫去拿那两大把银票时,冯落寒敏锐的目光便注意到,那衣襟内侧以金缕堆砌出的幽竹纹。

      太多,太杂,除了叫人一眼注意到,全然没有花中君子的风骨。一株又一株堆叠,还以金丝穿绣,毫无美感与风韵,也只有这样满身铜臭气的公子哥干得出来。

      她的手轻抚过每一寸幽竹的纹样——只可惜,有钱人的记性大多不怎么好,既然金银可以买来世间任何有市有价的东西,那么对于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他们便不会付以任何珍视和感情。

      “冯妈妈——”秦娆珎打着扇,一路聘聘袅袅地走了过来。

      “查得如何?”冯落寒的指尖掠过金色幽竹的最后一根丝线,恋恋不舍地垂落下来,“有消息了吗?”

      “喏——”秦娆珎从抹胸里拿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

      她接过,打开一看,纸上没什么多余的话,只简简单单落着三个字。

      “罗绮斋……”

      冯落寒反复呢喃着,抬眼看向秦娆珎,“是当归街上的那家绣坊么?”

      “正是。”

      她合起信笺,心中不知是沉重还是松快:“看来,有必要去探探了……”

      “冯妈妈……”秦娆珎捻着头发在指尖把玩,“怎么突然对一件衣裳的来历感兴趣了?”

      冯落寒顿了顿,莞尔一笑:“花纹隽永,绣工也不错,是时候该给姑娘们添些新东西了。”

      ***

      夜色如晦,徐斯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上衣,走出驿馆。

      赈灾这种事果然不是人干的,简简单单下个旨将他委派过来,钱财却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想来定是被押送的官员昧下了。

      该死,肥差不肯给,给了这么个破差事!

      他低声咒骂着,一脚踢飞了脚边一颗碍眼的石头。

      皇帝鲜少过问朝政,是好事,底下搅翻了天他也不会知道。只是这个楚藏实在碍眼,自被封国师,委以重任以来,总是明里暗里找茬,一刻也不消停。徐斯牟实在不明白,楚藏既已身居高位,每年老老实实坐着收银子不好么?当朝皇帝都懒得管的事他非要插手,扰飞多少钱财,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任他心气再高,也搅不出什么大风浪,虽然贵为国师,但入朝也不过寥寥几年。如今庙堂三分,贾、丁二师与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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