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宝斐然 第145节(1/3)
商明宝这次清晰地说出了口:“爱,但没有以前爱了,斐然哥哥,对不起。” 他的指尖一瞬间颤抖了起来,连着心的十指,连着十指的心,他分不清是哪里痛了。 坚定说着只要两分就可以的人,自以为两分就足够他活的人。 “以前我好爱你啊,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是忍过的那千百次在交融时控制不住叫他老公的爱意冲动。 是幻想过的婚纱,挑选过的礼服。 是为他痛而痛,为他伤而伤。 “可是我变了,我变得自私,胆怯,懦弱。我拖着你,想让你主动累了厌倦了主动说分手,我不配你爱,我没有任何胆量,甚至不敢跟你说实话。” “我不在乎,babe,”向斐然语气迫切地想要打消她的念头,“只要是我能给出的,你想要我都会给,我没有后悔,也没有觉得累。再试试,好吗?你只是没以前那么爱,不是……不是不爱。” “我们都要停一停,斐然哥哥。这几年,不是我被你的不婚主义压迫着,就是你被我的期限追杀着,我们没有哪一天真的好好地喘上一口气。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健康的,不是我妥协,就是你妥协。你真的觉得做好准备走进婚姻了吗?而不是因为这两年我对你的淡漠感到危机,不是因为伍柏延让你患得患失?你说你一刻不停地想,我心疼,你是不是想赶在考场铃之前完成这份答卷?” 商明宝始终平缓地、温柔地说着。 “为了我放弃你决定继承的你妈妈的遗志,放弃那朵白垩纪的琥珀花,是健康的吗?你那么聪明,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我并欠缺物质,也不需要这样供养我,可是因为爱我,你爸爸是如此轻而易举地拿捏了你,扼制了你。斐然哥哥,从那家公司退出来吧,我知道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不开心。 “斐然哥哥,”商明宝抬起伏在他怀抱里的脸,“让我再看着你。” “再”。 多么写满离别的字眼。 向斐然的眼圈很红,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在深刻冷酷的脸上,有一种穷途末路的决绝。 “不要难过。”商明宝仰抬着脸:“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你,我父母松口的原因,是建立在爷爷去世的基础上的。我那天去看他了,我希望他长命百岁,有他在,你有回去的路。” 在这句后,向斐然不再能说出话,冰冷的唇紧紧抿着,目光一瞬不错地停在商明宝的脸上。 也到了“再让他看看她”的时候了。 商明宝抬起手,指尖触着他苍白的脸庞。 是不健康的关系,才会招来这么多的觊觎和进攻。爱不应该你追我赶,削足适履。 蹉跎掉的爱意,可以说回来就回来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试了,不能再凭着他对她的爱,就让他在原地等。 “对不起,我没能变坚强,没能跟着你一起长大。”商明宝在心里告诫自己不哭,因为她已反复练习,画上的是她最喜欢的妆。 “再见,向斐然。” 她退离一步,手腕一如往常被他拉住。 “你真的决定好了。”向斐然紧紧收着手,用力得根根筋骨分明,锐利的双眼里没有慌乱,没有仓促,只有最后的决绝的平静。 商明宝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挽留。 她微笑着,宁静的最后一眼:“我决定好了。” 他松手,眼睁睁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即将要走时,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 “别走。”他努力不让这两个字发抖。 商明宝转过身,跟他紧紧相拥,憋了许久的眼泪决堤般地冲刷过她的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真的走了,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曼哈顿匆忙的金色夜晚中,层叠的蛋糕裙摆在风中鼓荡起弧度。 向斐然终于认出来她这条裙子,是当时动手术前的那一条。 他像她的心脏病,被告别在了注定要逝去的岁月里。 向斐然忽然看不清路灯,看不清月,看不清那些楼和楼标了。他的视网膜前模糊一片,像下了一场漫无止境的大雪,半蹲跪在地上时,不知道从心脏或者胸膛、肺腑里呕出了一团什么东西。 “sir?”有人围过来,他看不清,只听到嗡嗡的人声。 他问他是否要叫救护车。 向斐然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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