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8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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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起来,还能指望着冲你吐唾沫的人扶你起来不成?受委屈了自个百倍千倍讨回去,上这用鼻涕给我洗地也不臊!”

      “告老祖宗的饶!孙子知错,知错……”

      魏拾匍匐着磕巴道,使劲把鼻涕给吸回去,泪眼朦胧中瞥见云卿安脚下的衣摆,在闷热的房中无风自动。

      清冷冷的看客,洁无纤尘。····云卿安只是听,分外安静。

      他搀着的这位老人并没有多老,却像一块陈旧的雕塑,冷藏在这间腐朽的黄金屋内日复一日地与他对视着。

      他看不到人,却看到了他自己。一道遥不可及的青羽箭破风声,却将这静室都给搅烂撕碎了。

      ——没后代的魏老狗养了一堆龟孙作威作福。

      这可是把他给骂进去了。

      他倒宁愿这当真是那人说出来的话。

      衣服已然换过,脖颈的痛却火辣辣的,像被铁索烙着。

      云卿安只轻叹,微笑道:“晚寝无益,我扶义父安歇。”

      魏玠回了首,展眉点头。

      云卿安搀着魏玠在临出门时,复又状若关切道:“小魏公公喉疾若是犯了,还是当心养着,好歹把话说得像样些。”

      魏拾恶狠狠地转脸去瞪,却只见那一角衣摆,明已静止不动却被强带着移去无法抽身。

      他看不到云卿安的神情,却想到了青苔上被打湿的墨迹。

      阴阴的。

      ——

      魏玠被扶着卧躺到床榻上,浑浊的眼望着寝房顶梁久久不语。

      云卿安静默地立在一边把灯捻了。

      灯芯由黄变白,刹那间房中又是一片黑,却与原先并无多少区别。

      魏玠眸光却亮了亮,开口道:“卿安,去,把你那日给我折的银杏枝取来。”

      云卿安回道:“义父若要,我改日折枝新的就是,原先的不好了。”

      枝叶晾了几日早该枯了,更何况是收在柜匣里,没准都被虫啃了。

      “那你去取新的自己留着,添添绿意生气总是好的,至于旧的,义父替你收着。”魏玠将身子微微往边上靠了靠,和蔼道,“你也该多出去走走,犯不着跟我一老人家躲在屋里,又不是见不得人。”

      云卿安妥协似地说:“成,改日天好了我带义父去外边逛逛。”

      魏玠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直咳嗽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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