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宦 第1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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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拾被推搡着后退,不甘不愿地和时泾拉拉扯扯,脸上现出屈辱的神情,“敬酒不吃吃罚酒,做人可别太嚣张,得罪我们老祖宗回头必遭清算……”

      “闭嘴,滚你的!”

      清一色的小黄门被贺凛堵着左右为难,也只得慌忙地把搬出来的礼箱又重新搬进马车里。

      场面乱成一锅粥,照夜白安静得任凭被牵着来,又即将被牵着离开。

      “哦对了。”司马厝刚重新踏入门槛,却又反悔似的转过脸来,直勾勾地盯着照夜白雪白无暇的身躯打量,目光似乎带了点邪恶的意味,“照夜白留下,宰了烤马肉犒赏军士也未尝不可。怪身娇体嫩的。”

      像它的前主人。

      魏拾怔愣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往地上狠啐的一口骂道:“龌龊!”

      府内常年人稀,只伶仃仆役打扫却也不落杂尘,屋舍俨然比起在朔北军营饮冰寒枕不知温稳多少倍,只是与“家”的烟火气沾不上边。

      “这屋够气派,歇着舒坦。”时泾步入里堂再次啧啧感叹,却在给司马厝脱下外衣上药时看到他肩膀恶化的伤势时神色一暗,“爷也能好生养着了。”

      司马厝只淡瞥他一眼。

      他见过了世家子锦衣玉食阁楼中,却甘赴边野宿冷沙,住行不论。若安定太平,身处浮萍亦可安憩;若盛世将倾,高枕锦衾亦是难眠。

      府内下人摆好热茶,轻手轻脚恭敬退下。屋内一片静默。

      时泾咳了咳,道:“老贺你当初上哪鬼混了?兄弟饿着肚子巴巴等你老久半点消息没有。”

      贺凛咬牙道:“我受命不敢懈怠,然一路哨卡不得粮饷消息,押运官敷衍多时始终没给说法,故狠下心快马加鞭赶赴澧都请求面圣。”

      时泾急问:“后来呢?”

      “不见圣上,只识魏玠。”贺凛面有愠色,“魏玠那帮走狗拦着,将我置在一处犄角旮旯地儿,我连御门都进不着。”

      “这明摆着要刻意隐瞒!粮饷十有八九就阉党给贪的,这上赶着赔礼道歉估计就是因着这事!”时泾气道。

      “皇上此次下令停战议和少不得佞宦吹的耳边风,这帮奸邪献媚居心叵测的鼠辈!”贺凛凝重道,“朝廷被搞得乌烟瘴气,侯爷此番抗旨,恐……”

      司马厝的手沿着细腻茶杯壁摩挲转玩,嘴角勾出嘲弄。

      时泾所说也是他心中所想,深埋下的矛盾注定不可调和,那便只有抵死撕咬。

      他落了杯盏在桌面叩出沉闷的声响,抬眼时眸中已是狠决一片。

      *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赠郭将军》,本意社稷和风,将军安乐,在此处作反讽。

      (本章完)

      第11章 国士恩 他在掘地三尺,徒有不甘。

      翌日即是犒赏军筵。

      自古将帅立功回朝受帝王亲自接见,设宴接风洗尘,在文武百官面前赐下功名赏礼、加官进爵以示荣宠。

      司马厝可没觉着自个有这福分,再次进宫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路上遇到的官员看他时神色各异。

      他索性就挑偏僻的宫道走。

      宫道灌木并不少见,而深秋银杏虽少却聚集,满头叶簇如兵至都城尽带黄金甲,凛然威风又从容自如,落地时亦铺成锦绣。

      白昼灼日将杏叶周边镀描生辉,根根脉络透得分明,一只小虫被抓了个正着,无可遁形。

      云卿安将手中拿着的杏叶从眼前移开,日光便落上他微阖的眼帘,似碧洋填了玉石岸。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却猛地一停又匆匆往回去了。

      他拿眼去看时眉梢轻挑,好整以暇道:“旁人不知道的,还当侯爷与咱家有仇。可隔夜仇不算。”

      云卿安似是无奈地说:“总归是过意不去,我给的药可用上了?”

      司马厝瞪着时泾那鹌鹑样僵了好一会儿,没好气地回道:“刀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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