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暄妍/袅袅春腰 第10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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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太子殿下当年还没晓事,故此心狠手稳,斩尽桃花,做得过于决绝,以至于后来几年里,再也没有小娘子敢近他的身。

      等到情窦初开,第一个引诱他之人,便是在折葵别院,对他一无所知的师般般。

      他呢,像一张初展开的宣纸,纯净得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关于男女之情的墨点,很容易就被她勾得神魂颠倒。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宁烟屿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色迷心窍,他阿耶对他的教诲,关于不可轻易对女子动心,不可轻易与女子有夫妻之实,他都忘到了故纸堆中,同那些狗屁倒灶的文章一起,被烧成了寸寸飞灰。

      宁烟屿也敢说自己:“但孤只对旁人‘身处神坛’,对师家般般,就不知何为‘道心坚定’了。”

      师暄妍想了片刻,觉得宁恪话里有话,好似隐约地在提点自己什么,她实在又不敢往那处想,故此也不敢问。

      他等了少晌,不见师般般对自己发问,垂着眸不动声色,好像一个人消化了,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他先沉不住气,扣住了小娘子轻细的腕骨。

      她错愕地抬眸。

      胸腔里,一颗心四处碰壁,胡乱撞出火花。

      宁烟屿黑瞳幽邃,看起来冷心冷情、淡薄的不苟言笑的郎君,却总是对她噙着笑,如煦景朝升,如烟光画敛,如疏雨夜来春霁。

      “师般般,嫁给孤。”

      师暄妍的心跳得很快,她眨了下眼睛,掩饰住了那股藏之不住的异样:“我不是已经要嫁给你了么?”

      宁烟屿眸色认真,一动不动地注目着她:“我是说,一生,永远。”

      她许给他的,不过是个一年之期。

      他不要那份有期限的爱,他要师般般长久如一的深情。

      可师暄妍记得,除了那个一年之期,她也说过,她不喜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她做不来,也忍不得。

      宁恪的意思……

      少女的呼吸蓦然变得急促,她睁大了眼,神色有几分懵懂地望向他:“你……你要许我一生吗?你不后悔?”

      宁烟屿欺近一步,直将师暄妍抵向了寝殿的拔步床,已经放落的帘帷。

      急促的呼吸声中,宁烟屿低声道:“阿耶一生独爱母后,纵然有过他人,也在母后逝世之后,我以为,他铸下大错,全因当年一念之差,听信谗言,多纳了几名才人,于己于人,都做不到无愧于心。覆辙犹在,我绝不再蹚那条邪路。无论名分,还是心意,只独有师般般,请你信我。”

      胸口急促的心跳,酿至肺腑的火热。

      师暄妍心意滚烫,不知用什么来回应,她只好抓着他的襟口,将脚尖轻踮,脸颊凑上,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宁恪想要她的一生。

      她何尝又不想要,他的完整一生。

      四月廿九是太子娶妻的良辰吉日。

      在这之前,织造坊里的绣娘们早就做好了霞蔚天成锦吉服等太子妃来试穿。

      红衣艳丽得近乎夺魄,上饰以琉璃、饰以珍珠、饰以雀翎,浮光璀璨,一寸织工一寸金。

      腰间玉佩沉甸甸地挂着,每走一步都需用上全身的力气,对着镜中花钗九树、博鬓轻掩、华胜前坠的女郎,师暄妍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来。

      柳姨娘差人送来了她的贺礼,是一把扇面由她亲手完成的缂丝双面百子图团扇。

      只是她身子尚未大好,无法赶来参加太子的婚典。

      师暄妍这边,便没有一个高堂。

      大婚之日,诸般礼节繁缛,折腾得师暄妍一日下来,腿脚都略微浮肿了,好容易在一团嘲哳的恭贺声间,见到了今日的另一位主角,是在东宫设下的青帐内。

      少年男子同她一般,一身绛红,金钩蹀躞,蟒纹云袖,他在人影散乱的青庐里立着,站在她手中红绡的另一头,在她望过去之时,少年的眉宇融化成了天外一撇清融融的月光。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师暄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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