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说完他急着越过梁瀚松往外走。 梁瀚松却立刻弯腰跪了下来:“陛下三思。” 书房内陷入沉默。 陆屏不可思议地看梁瀚松:“连梁相也要阻止朕么?” 梁瀚松道:“陛下可着太妃娘娘及达公公代为前往,实在不宜亲自出宫下辇。将死之人榻前病气多,冲撞了陛下怎么办?” “你说什么?” 陆屏以为自己听错了,闭上眼深深吸气,复睁开,只感觉耳边轰轰作响,眼前忽暗忽明。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殿内只有陆屏和达生站着,其余人全部跪着,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事情一样。 忽然有人来报:“陛下,华薇长公主求见。” 陆蔷又来干什么?陆屏疲惫道:“宣。” 陆蔷走了进来,她穿的不是刚才在傅妤处的衣服,而是换了一套更正式的衣裙。 “陛下,让我去吧。”她脸上是少有的镇定,“让我代陛下前去抚恤严夫人,陛下若有什么话想传达,我一定说与严夫人听。” 陆蔷的眼眶红红的。 陆屏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陷入沉默。 许久,他在满殿的寂静中道:“好。” 陆蔷出宫去了镇北侯府。 太医跟着去了,梁瀚松也退出两仪殿,书房内只剩下陆屏和达生两个人。陆屏无心做别的事情,在书案前来回走动,焦急等陆蔷的人回来通报。 天色渐渐暗下来,宫人上来传膳,陆屏吃不下去,又让人撤了。 夜幕降临,陆屏回到千秋殿,殿内烛架上点满了蜡烛。 等了许久,陆蔷的贴身太监终于带回来消息。 “半个时辰前,严夫人断气了。” 秋天的夜风穿过帷幕,拂过烛火,陆屏倚在柱子前脱力下坠,跌坐在地上。秋水和至乐慌忙上来扶他,他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 寝殿内寂静得仿佛时间停止。 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大殿空无一人,陆屏脑袋一片空白,望着门外浓浓的暮色发呆。 大殿坐北朝南,门外的天是南天,吹进来的风是南风,往外望去,或许能看到启安皇城以南的所有地方。 许久,陆屏躬起身子爬了几步。 他对着东南方向跪下,俯首,额头磕在地上。他喉咙哽得难受,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伯母……” 滚烫的泪水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唐若初的丧礼在一个月之后隆重举行。 严仞不在,严家宗室其他子弟代为出殡,再加上唐家的亲戚,浩浩荡荡一条长龙走在朱雀大街上。 梁瀚松大约是知道此事让陆屏十分动气,至此两个月很少到两仪殿侍立,早朝上开口的次数也比以往少了些。 没了梁瀚松的督促,入冬后天气冷,陆屏更加倦怠。 奏疏拖到最后一天批复,剩下的时间不是看书便是发呆,不是躺平睡觉就是去傅妤那里吃东西。梁瀚松每每想要劝阻,最后还是闭了嘴。 十月初的一个午后,通政司呈上了刚从探马斥候手上拿下来的北疆军情奏疏。 陆屏急忙问:“仗打得怎么样了?严仞有没有事?” 通政使道:“听探马的士兵说,我军大捷,将突厥打退到阴山以北了!” 陆屏的眼眶湿热起来。 奏报被呈了上来。 以往每两三个月,镇北军便会有探马回京禀报军情,奏报虽然是以严仞的口吻写的,却是军师代笔,只简单陈述战事,每一个字都是陌生且冰冷的笔迹。 但陆屏还是颤抖着手打开。 一看到那几行字,他随即一愣。 “这是……” 这是严仞亲手写的! 这是他的字迹! 虽然笔锋有所收敛,且变得更加刚毅,但陆屏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拼命压抑狂跳不止的心脏,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早已干涸的墨迹。 ———— 镇北军元帅臣严仞跪奏: 七月底,臣携镇北军四十万与突厥激战,于后套一地交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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