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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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没事吧?”

    陆屏摆手,仍旧去摸索烛架。达生上来扶他,他奋力推开,终于摸到歪倒在枯树枝上的烛架,却始终找不到熄灭的蜡烛。

    他将烛架拥进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陆屏跌坐在萧索的东苑小道之间,不管不顾,兀自抱着烛架颤抖,哭完之后又笑,笑了又哭。

    “陛下您别吓奴才啊……”身后是达生的哀求。

    “达生。”

    陆屏擦干净眼泪,低头看怀里冰冷的烛架,道:“我们为什么要拿着它上路?就不能让它好好待在房间里么?”

    牙齿冷得打颤,眼眶却是湿热的,近在咫尺的视线变得模糊。

    陆屏道:“这种烛架原本是专门放在卧房里照明的,没有灯罩也没有纱纸,那么脆弱、娇生惯养、不堪一击……它最适合的地方就是卧房!”

    “就算没有照明的东西了,也不能拿它顶上来啊!外头的风跟刀子一样,怎么可以拿出来让它迎风走路?”

    陆屏大哭。

    身后的达生没了声音。

    陆屏跪在道面,弯腰抱紧烛架,试图不让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冷风继续侵蚀,甚至额头磕在了地砖上。

    泪水流入地砖缝隙中,他猛吸一口气:“它本来就不是这块料!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它来做这件事!”

    但浓浓夜色中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只能听到达生渐渐清晰的哽咽。

    一切悲怆的控诉很快消散在风雪里,无人知晓。

    .

    腊月将至,大晟即将迎来元象年的第一个春节,启安城内开始准备张灯结彩,甚至提前用红绸铺就朱雀大街,延绵数里,直到明德门。

    然而百姓不知道的是,欢腾热闹的背后是朝臣们的提心吊胆和暗流涌动。

    镇北侯大元帅严仞的军队即将在午后到达启安。

    晌午,陆屏坐上御辇,在仪仗队伍的护送下出承天门和朱雀门,由朱雀大街一路往南,在启安城城门外停下来。

    外人看来,是为表大将军卓越战绩,皇帝和文武百官亲自出城迎接。但陆屏心里清楚,大臣们建议他这么做,实际上是试图将严仞的十万镇北军拦在城门外。

    前方探马来报,镇北军还有二里路。

    鼓声响起,礼乐随之,震动着城外料峭的寒风。陆屏的心脏跟着鼓声一遍遍乱捣。

    他向周围看去,御辇后方是达生、其他太监和御前侍卫,右边是梁瀚松,左边是吴纮元,后边是其他一众朝臣。梁瀚松的表情紧绷着,其他大臣也是一副如临大敌、两股战战的模样。

    更外围还有训练有素整齐排列的禁军、府兵和营军。这么大阵仗,真的是生怕严仞在城外直接造反。

    陆屏心中凉凉地自嘲,而后一抬头,看到了天边飘扬的旌旗。

    他不禁伸长脖子。

    大风刮起,一匹白马从远处奔腾而来,马上的人在身后成片的乌泱泱的大军之前显得格外高大,身上重重的铠甲比天上的日光还要耀眼。

    近了。

    更近了。

    陆屏似乎认出来那是长大之后的人间风,是严仞的马。

    他急忙爬下轿辇,在达生的搀扶下走出几步。与此同时,马上高大的身影勒过缰绳,人间风一阵嘶鸣而后停下来,马蹄扬起一阵烟尘。

    陆屏被搅得看不太清楚,直到那人翻身下马走近两步,干脆利落地抬手解下自己的头甲,才露出一张清晰的面孔。

    陆屏的身体被钉在原地。

    那是严仞,却也不是熟悉的严仞。

    也许是时隔三年,严仞的脸在陆屏心中会渐渐模糊而后变样,也许是严仞真的变了许多。他的眉眼比三年前更深邃了些,脸庞上的棱角犹如经受过风沙洗礼摧磨一般,变得更加分明,下巴分布着细细的胡渣,仿佛是日夜兼程忘记了剃。

    他镇定地直视陆屏,嘴唇紧抿,全无一丝笑容。

    鼓声和吹乐声交织在两拨人的中间。

    陆屏内心慌了。

    他为何不笑?

    他为何那么严肃?

    鼓乐声停止。

    陆屏看到严仞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下,盔甲触碰到地面:“臣严仞,拜见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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