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3)
兆的眼神停住,并无多的波动。 半晌,他耷下眼,一言未语。 乌见浒看着他,只觉他周身被漫无边际的冷意裹挟,凛冽森寒,真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试图想再说点什么时,容兆重新抬了眼,眸色比黑夜更沉。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从深渊炼狱下出来的?是,就是靠着这个,靠着那里面的尸山血海,助我修炼邪术,重塑了丹田灵根,我才能从那里爬出来。” 平静说完,他没再给乌见浒机会多言,手往上扬,将那枚神玉释出,以灵力推向前,推往乌见浒。 乌见浒没接,心头翻江倒海,即便他早已猜到容兆的过往。 出口的声音极致喑哑:“这是何意?”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我不想受你威胁,也成全你,你拿走吧。” 容兆没有起伏的语调最后道:“乌见浒,也算相识一场,那便祝你,前程似锦、仙途永畅,永不再会。” 第57章 不容于天 = 天极峰顶。 乌见浒蜷缩地上,身侧是一堆空了后随意倾倒的酒坛。天光落下,刺得他眼睛生疼,模糊视线里只有依稀的光影。 酩酊大醉,想见的人连梦里也见不到。 他已在此待了整七日。 无处可去。 通天神树早已点亮多时,在他眼前现世—— 耀目金芒浮于云海之上,神树隐现其间,枝叶层叠,神玉缀接,一路延展向九阙。 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到这一刻,立地成神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他却提不起丝毫兴致。 宁愿烂醉于此,从此长醉不复醒。 若无牵无挂,自可通真达灵、登仙问神。 可他不是。 他本不屑情爱,如今却为情爱所困。 幼时记忆里,他曾许多次在午夜梦回间醒来,见到母亲独自垂泪,那时他便知道情爱并不是样好东西,才会叫他在人前永远笑着的母亲露出那样伤感神态,最终误了前途性命。 他原以为,他永远不会重蹈他母亲覆辙。 到底他也逃不过七情六欲,注定走不上这条成神路。 乌见浒挣扎爬起来,在浑噩间恍惚看到前方云山雾海中那人的影子,下意识飞身而上,撞进那一片金芒里,狼狈跌倒在地。 头顶的通天神树遮天蔽日,枝叶震颤,簌簌响动。 他疲惫阖眼,倚着树干半晌不动,直至那道金芒将他完全覆住。 识海却在这一刻翻江倒海般震荡起来,剧痛席卷而下,几要将他身体绞散。他勉力抬眼,以剑尖点地强撑站起来,剑意向着四周扫荡,噬骨之痛停了一瞬,随即又铺天盖地而下。 乌见浒仍在醉生梦死中,痛意让他本能挥剑抵挡,剑意狂乱肆虐,毫无章法,更似发泄。 直至四周带起的风浪将他掀出,身体拍在山石上,狼狈滚落,吐出大口鲜血。 乌见浒趴在地上,粗重喘气,良久才缓缓抬起眼,被醉意侵蚀的双眼终于逐渐清明起来,仿佛明白了什么。 方才那一刻,他靠向神树时,便已在无意中将其唤醒,神树却认出他并非真正上神,不肯接纳他—— 因他识海中那枚契印。 上神当初降临此界,是一人而来,他本无道侣,识海中自然不会烙下契印。 故留有契印之人,绝无可能被这神树接纳。 通天成神路可走,前提是,抹去识海中契印。 而唯一的方式,只能是,另一方身死。 那样耀目的金芒凝在乌见浒结了血丝的眼里,掩去了其下所有激烈翻涌的情绪。 乌见浒跌跌撞撞爬起身,抬目望向云海至顶端、神树接天处,久久不动,有如入定。 惊雷轰下,大雨磅礴而至,他闭上眼,任由暴雨将他浇湿、淋透。 脚下地动山摇忽起,山石跌落,他亦一动未动。 再站不稳时,便随之一起自山巅滚下。 他甚至没有动用灵力,在不断天旋地转中滚落下山,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及至停下,如残叶坠落半山间。 乌见浒昏死过去,或许还做了一场梦,梦里依旧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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