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3)
两颊稍陷,有些病弱的样子。他低垂着眉目,压下眸中悲悯,手中布帛半丈,似乎是要递给什么人。 萧子昱心头巨震,画中人的面相分明就是他自己! 只是穿着素袍,散着长发,面上幂篱挡住半张脸,腕上玉镯叮咚脆,是大梁王君的穿束。 他浑身僵硬,像是什么秘密被人剖白,逃避似地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墙壁,又看到一小方玻璃柜子,里面放着一幅拓本。 萧子昱情不自禁走上前:“这是……” 狼毫笔写就的蝇头小楷,落笔处惯有停顿,萧子昱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迹,身边的华真已经开始吟诵起来: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 本就是烂熟于心的字句,萧子昱脱口而出:“地藏菩萨本愿经。” 这是他当年和袁珩一同去庙中祈福时亲手写下的,为何辗转经年,又被人拓下,连同他的肖像一起挂在这里。 萧子昱的声音带着颤,“你可知这画上的人是谁?” “这是王君像,”华真说道,“画像和王君手札的真迹都保管在别处,住持每年会找人重摹一幅,挂在这里供人祭拜。” “为何要祭王君?”萧子昱喃喃。 “千百年前,此地乃是梁赵两国边界,战事不断,每逢战后,王君便会带人布施,添衣添米,还找宫中大夫来给百姓瞧病,”华真恭敬地朝画像拜了拜,“末法时代,百姓不求神佛,只拜王君。” 萧子昱怔住,他以为自己的死悄无声息,没想到行了一点善事,却被人惦念百年。 他伸手抚过面前字句,拓本残缺不全,只能窥见一隅真相,眸中仿佛火光闪动,将他带离那个朝代,不清不楚送来了这里。 萧子昱情不自禁道:“王君的身后世,你可了解?” 没想到华真竟摇了摇头:“王君殒没时尚且年轻,此后大梁变革三年,对内修朝政,对外收失地,手法之严酷震惊后世,但也为大梁的百年绵延奠定了根基。” 华真拨动着手中佛珠,暗叹一句阿弥陀佛,才继续道:“新皇登基后对前事讳莫如深,不许人再谈论。” 大梁变革竟是在他死后开始的,萧子昱只觉得胸腔内血液奔涌,发出轰鸣,让人几乎有些眩晕。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新皇是袁……” “是八皇子,袁允和。”华真说道。 萧子昱猝然张大了眼睛,允和分明是袁烨的表字,当年登基的新皇竟不是袁珩! 第50章 从青云寺出来, 萧子昱仍有些魂不守舍的。 寺庙的门槛格外高,他忘记抬脚,险些被绊倒在地。 华真扶了他一把:“施主小心。” 萧子昱站稳身子, 又同他确认道:“你们住持, 当真不在?” 华真如实道:“师父行迹不定, 如果不是他主动回来,我们平日也很难见到他。” 萧子昱点点头,目光发散:“不用送了。” 华真见他恍惚,还是嘱咐道:“世上难免有面容相似之人,还请施主不要过度忧思挂怀。” 不是的, 萧子昱在心中反驳, 不只是面容相似,那画像上的王君分明就是千百年前的他自己。 上山时有多兴奋忐忑, 下山时就有多落魄失魂,他一步一步踩下阶梯, 背影挺拔不曾失态,心中却早就溃不成军。 他本想在青云寺寻到些线索, 如果能见到老住持, 说不定还能探一探前尘旧事。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最坏也不过没有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 想求的也不过是当年真相。 没想到事实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华真对那段历史了解得不多,大概框架都是从老住持只言片语中听来的, 但结果已经足够令人震惊。 袁珩最终没有登基成帝。 萧子昱心乱如麻, 想不通其中关窍。一个疙瘩尚未解开,更多的谜团冒了出来。 既然袁珩没有称帝的野心, 他为何要在深宫中隐忍二十多年,为何要急着开疆拓土,在自己根基尚且不稳的时候去攻打蜀国。 萧子昱轻轻摇头,袁珩的野心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只是想找老皇帝报仇,大可在宫变时除之后快,根本没必要把人软禁,逼他写下立储诏书,让自己的太子之位显得合情合理。 直到他入主东宫,袁珩的想法都没变过,熬死老皇帝,他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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