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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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策出神地盯着渐渐熄灭的火苗,良久,嘴角扯起自嘲的笑。

      次日休沐,萧蕴龄醒来时,天光大亮,侍女端着盥洗用具进屋。

      一切都和往日无异,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

      待梳洗用膳过后,萧蕴龄面带倦色地坐在铜镜前,玉梳从头顶梳到发尾,轻柔的动作令她更加昏昏欲睡,萧蕴龄手撑着脸颊,双眼阖上地等待发髻梳理整齐。

      青莲将梳篦放在妆匣中,耳珰从珐琅嵌宝石首饰盒中拿出,冰凉的触感贴着萧蕴龄的脖颈,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青莲拿起另一只。

      “昨夜沈将军来了。”青莲在她耳边轻声道。

      萧蕴龄闻言一愣,她垂眸看着盒子正面的红宝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它。

      她虽然住在沈策的山居中,但避子汤药口感苦涩,萧蕴龄喝过一回后便不愿再喝,再则她住进沈策的居所已是超出世俗界限,她不想为他破例太多,因此仆人收拾出新的空房,给予她居住。

      昨天夜里,他们处理完宫女的衣裳,回程路上是长久的静默,但回来后沈策又让人给她煮了驱寒汤药。

      萧蕴龄收回在匣子上发呆的目光:“他待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青莲回忆道。

      萧蕴龄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未敷脂粉的脸上透着苍白,她接过青莲递过来的口脂,凝望了片刻鲜妍的红色,她将它放回远处。

      这副模样刚好,不需要再多余的修饰。

      她扶着桌沿站起,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待视线明晰后,她径直走向沈策的书房。

      往常这个时辰,他总在书房的。

      书房外的桃树已经没有了花瓣,尚未成熟的果实累累坠着,萧蕴龄一直等着它们成熟,现在大多还是青色,只某些角落透着些粉。

      走近禁闭的门扉,有谈话声从书房内传出。萧蕴龄站在果树下,等待他们结束。

      她听不清那扇门后面的内容,只在最初听到了“仵作”的字眼,很快门后的声音便低下了。

      七月的风已经待了凉意,但未到寒冷的时候,她站在树下,却感到难忍的寒意,从骨头缝隙缓慢地渗透出来。

      她大约是要生病了。

      和沈策在书房中的是一名成年男子,长相普通,萧蕴龄不曾见过他,但他看向她的目光却不陌生,好像已经认识她很长时间。

      那人在几步之后行了一礼,萧蕴龄还未出声,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是谁?”萧蕴龄推开未栓上的门,问着仍坐在窗边的沈策。

      “一个暗卫。”沈策不奇怪她的到来,从她靠近,书房内的人便都警觉。

      萧蕴龄走近他,第一眼就发现了桌案上已经熄灭的蜡烛,有黑色的灰烬掉落在灯台旁边,好似什么虫子的残骸,那轻飘飘的碎屑像是翅膀。

      她用帕子将它们包裹,随意地放在一旁。

      男子的睫毛长而浓密,但他的睫毛不像她一般往上卷翘,弧度并不明显,因此她只在居高临下时才看清它们的长度,让她很想用手指去抚摸。

      柔若无骨的手指伸到眼前,沈策提笔写字,头没有抬起,他语气冷漠道:“旁边有椅子。”

      她被他的冷漠刺伤,伸出的手掌颤了一下,在空中停顿几息后才缓缓收回。

      萧蕴龄站在原地盯了他许久,却不见沈策有任何反应,浓墨在纸张写下兵法,笔锋凌厉得几乎破纸而出。

      他在生气。

      萧蕴龄明显地察觉到了。眼下她不应该闹脾气,沈策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只要她耐心哄着,他总会原谅她。

      她抬起脚尖,在转身走向桌子一旁的圈椅时,她又望了一眼铺开的白纸,他写到了‘杀’。

      带着杀气的字像是他怒气的宣泄,萧蕴龄深吸一口气,而后她改变方向,径直往沈策走去。

      手腕被推开,笔尖压在纸张上,蘸了墨水的毛笔重重压在杀字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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