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娘流放种田日常 第1节(2/3)
br> 今年年初,秦相涉嫌卷入朝中三皇子谋逆大案,阖府问罪,原本秦家九族子嗣皆该治以死罪,女眷悉数充入教坊司,秦相为证清白,在大殿触柱而亡以死相谏。 当今圣上生出几分怜悯之心,遂改死罪为活罪,将秦家九族均流放边防,而秦相本支阖府发配南疆。 从京城到秦氏一族的流放之地闽州,徒行需走六七个月。 他们是八月末被解押离京的,到眼下已经走了三个多月,十二月中旬,正是寒冬,难怪顾冉会觉得这般冷。 且说宁远侯府是当今圣上依仗的重臣,甚得帝心,原主自出生便以为自己是侯府千金,又是府上嫡长女,在内顾家上下均对其宠溺不已,在外京城世家郎君娘子亦对其忍让讨好,于是养成了张扬跋扈的性子,却也无人敢非议质疑。 待假千金之事揭破,原主一夕之间从天上月变成了地上泥,不乏有见风使舵之徒追捧真千金之余,对原主冷嘲热讽,极尽欺辱。 原主接受不了凤凰变麻雀、打回原形跌落民间做寻常农户女的命运,对侯府夫人百般卖乖,幸侯府夫人对她亦养出了感情,最后为其觅了秦相庶子婚事,虽与原来跟世家皇侯郎君谈婚论嫁不能相提并论,但于农户女的身份来说,便算是高攀的一门好亲事,原主也便嫁了。 怎能料到嫁入秦府不过一年,就遭此灭族大劫呢? 身份一降再降,境遇一差再差,原主性子本来便高傲耿直,流放后受尽磋磨,吃不好睡不好,不仅脾气越发乖张,身子骨也飞快地败坏下来,直到今日。 顾冉想起了原主的记忆,心中不免悲凉。 他们徒行至信州,天寒大雪,无法前行,于是暂且停留在一处叫青驿的驿站里,被困了五日。 原主在入住驿站时,就已经高寒发热,但流放路途上不会因为某个流放犯生病便停下休憩,只能撑着病体勉强前行,因滞后拖慢了不少行程,还被押解的差役连连咒骂,生生吃了几次鞭子。 到青驿时,原主已是强弩之末,昨儿夜里头,就有气出没气进了。 今儿一大早启程,眼看原主渐无气息,秦府一家——包括顾冉的那位夫君,在此大寒天也不愿意带上她这个负累,给了二十文钱给驿站伙房做杂务的伙计帮忙挖坟埋土后,那解官与差役带着一行人趁着雪晴便匆匆赶路了。 原主只剩下一口气,迷糊中听到秦家人不但抛下自己,还将自己随身带的包袱悉数搜刮走,甚至临走还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袄子脱下来让自己在监牢里等死,气急攻心,含恨而终。 原主咽气的那一刻,她在这个时候及时穿过来,接管了这具病体。 而窦眼前这位窦婆子,正是秦家人拜托来给原主收拾尸首的驿站伙计,难怪她见着自己还活着会这般吃惊了。 “你当真,还活着?” “我当然是没死的。” 顾冉虚弱地回了一句,声音又沙又哑。 窦婆子听她说话,脸色愈发惊疑。 今儿早上被那秦家老夫人叫进来的时候,这秦四奶奶可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就连押送他们的官差,进来看了一眼后都觉得这妇人没救了,等她收了钱银,去摸她气息的时候,分明是没气了的。 可一眨眼,她怎么又活过来了? 窦婆子又惊又怕,叫来看守打开牢房,进去后,伸手在顾冉身上摸了一把,而后很快拿开了。 喲,还是烫得惊人。 再在她跟前伸手摆了摆,看她眼珠子跟着动了,又探过鼻息,终于确定,这秦四奶奶是个活人。 窦婆子松了口气,而后很快又着急起来:“这,你没死,可不行啊,我,我得找刘大人说这事去。” 当然不行。 顾冉已经从原主记忆里知晓,这被流放的人犯,是登记在册的,便是途中因为意外或疾病死了,也得由负责的解官销籍。 如今原主是被所有人认定是病逝的,那解官怕也是这么打算写在销籍原因里的,到了闽地接收他们这群流放犯的官府,还得跟当地早已经收到流放犯凭按资料的户部官吏对证。 但若是那解官如原本那般上报,而驿站这头却留着活生生的原主,解官途中丢失流放犯,办事不力怠忽职守,驿站欺上瞒下,包庇流放犯,那两头都会被治罪,故而窦婆子才急着去找驿长解决这个问题。 在等窦婆子去跟刘大人——也就是驿长报告的当儿,顾冉才松了口气,却感觉到一股忘记许久的感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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