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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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默默叹了口气。

      “我是瘫了,不是废了,一时半刻还忍得住,下次不要跑那么急。一不小心摔个狗吃屎破相了怎么办?理事会那帮人还不得笑话死你?”

      霍深懒得理他,把他手擦干净后就捏在手里,掌心软绵绵的非常好摸。

      “我要是真杀完人回来,你准备怎么办,报警抓我吗。”

      “哪能呢,像我这样知恩图报的大好青年,当然是等你血流干再报警了。”说完抽出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玩你自己的去。”

      “可你还欠我三年的十指相扣。”

      霍深抬眼看向他,乌黑的双眼就像可以刺穿一切的冰刃,将沈月岛钉在原地。

      沈月岛灰溜溜地移开视线:“你见过谁家死对头十指相扣……”

      “那你见过谁家死对头给对方把尿?”

      他连这种话都能用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说出口,仿佛只是在讲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

      沈月岛偷偷红了脸:“你闭嘴吧。”

      霍深睨他一眼,起身走到洗手池边,哗啦拧开水龙头,帮他挤牙膏。

      沈月岛昏迷这一周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包括洗澡换药按摩,从没让别人近过他的身。

      霍深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尤其是头发。

      草原上的儿女都留着长发,对他们来讲那是极其私密的存在,互不相识的异性要是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头发都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因此帮爱人梳头就变成了他们骄傲的特权。

      结婚前的神圣仪式是互相剪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挂在柿子树上,寓意生生世世。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等到那一天。

      -

      洗漱完换好衣服ⓝ₣,医生正好也来了。

      沈月岛一副关心至极的样子:“快去处理伤口吧,一会儿血都流干了。”

      霍深偏不让他如愿:“就在这弄,再下去一趟又得疼出一身汗。”

      “哟,你还怕疼啊?”

      霍深蓦地一顿,转头看向他:“我不是肉长的吗?可以随便扎来捅去?”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冷淡,可沈月岛却从中听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埋怨?

      他难得心虚了一次。

      也对,都是肉体凡胎,谁能不怕疼呢。

      只是有比疼让他们更怕的事罢了。

      -

      医生看过他的伤口,觉得有些棘手,要他把上衣脱了:“会长,铁丝割进去的有点深,我先帮您处理,后续要打破伤风。”

      “不用,剪开就好。”

      他背上的东西还不能给沈月岛看。

      医生只好把背心上已经撕裂的口子剪得更大一些,露出渗血的伤口,周边沾着很多脏污,伤口边缘微微翘起,呈现出黑红色。

      霍深面对沈月岛坐着,肩背又打得笔直,沈月岛看不到他背后的情况,只能从空气中陡然加重的血腥味上判断伤口应该不浅。

      其实从马上摔下来不会这么严重,可坏就坏在霍深当时没拽住缰绳,直接被发狂的马甩到围栏上,后背擦着铁丝网狠狠撞了过去。

      当年那场事故给他带来的伤害是毁灭性的,身体多处骨折,皮肤大面积烧伤,手臂韧带受损严重,一开始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说来可笑,年少时浑身腱子肉、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易拉开狐皮大弓的草原汉子,如今却连一匹疯马都控不住。

      霍深垂下脸,眼底闪过一丝酸苦。

      皮肤被锋利的铁丝斜着切开,内部创伤面积大,铁锈残留在里面,要把沾药的棉球塞进去沿着切面把锈一点点清理出来,就像用砂纸反复摩擦被割开的肉。

      前几年手术做得太频繁,他对麻药产生了耐药性,同时痛觉神经又异常敏锐,比常人感知疼痛的程度高出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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